“臣这么说自是有道理的,叛将之子,怎还好意思踏进这座大殿?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江砚沉一点面子也不给,言语犀利,扬起的嘴角含着恶意。
皇帝闻此言,只得又想起那桩旧事,看向黎初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丝凉意。
左侧文臣中,首排一人出列,拱手朗声道:“启禀皇上。”
“太傅请讲。”
“陈年旧事已往,其中龌龊已明,小儿无辜,念及镇远侯为先帝建功立业、守卫江山的份上,还请皇上恕无知小儿不敬之罪。”
江砚沉看向太傅,目中暗自闪过一丝疑虑,他又转头看向那一直跪地不动的身影,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太傅言之有理。”皇帝收起心绪,对黎初道:“地上凉,你且起身罢。”
“谢皇上。”
黎初低咳了两声,缓缓起了身。
江砚沉瞥着那人仿佛耗尽体力般颤抖的身子,嗤笑一声,又开了口:
“这位杨公子,好像身子骨不是很好,不如着人给搬条凳子,以慰镇远侯在天之灵啊。”
黎初闻言侧目看了一眼那一直给他挖坑的人,轻声开口:“劳这位公子费心,小人还站得住,不敢造次。”
江砚沉的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此时那脊背挺直的青年侧脸睨向他,他才得以看见那人的脸,他恍惚一瞬,只觉得那一眼意味分明,定是那赤裸裸地勾引。
一乡巴佬怎得长成这样?
他显然不会这样放过他,“也是,既已弄脏了脚下那一片地,还是切莫沾染别的东西才好,否则这大殿,莫不是要拆了重建?”
“王爷口下留德!王爷,先皇曾颂太心殿为国之史册,称其见证过历史兴荣,承载起国运昌盛,王爷怎可如此言论,该当谢罪。”
太傅沉声开口,言语中多有不满。
江砚沉终于闭了嘴,幽怨地瞪了黎初一眼,这小子什么来头,竟入了太傅的眼。
他长到现在,也还是怕了那古板严厉的老头,小时候还经常为课业挨了他不少责骂。
他连忙道:“太傅教训的是,皇上,请恕臣无心之失,臣绝无不敬之意。”
“罢了,太傅也是警醒于你,言辞之间还是多加留意,莫祸从口出。”皇帝对江砚沉的忍耐度总是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