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额娘在,额娘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而且这宫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位嫡出公主没有嫁人呢,她比你年纪大,辈分又高,就算是嫁,那也应该是她先嫁才对,哪儿有让小辈儿顶头的道理。”
可是话虽如此,富察琅嬅也知道,想让恒媞长公主远嫁蒙古,太后那关恐怕不会好过。
果然。
她上午才刚安慰了璟瑟,晚上,富察琅嬅就被太后派人请到了慈宁宫。
“这么晚还召你过来,是有件东西想给你。”
太后一脸慈祥的笑容,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为了送给富察琅嬅一件东西,这才大晚上的叫她过来。
可惜富察琅嬅早就洞悉了她的打算,完全不吃她那一套。
“儿臣身体欠安,未能晨昏定省,已是礼数不周,哪儿还敢受皇额娘的东西。”
她轻轻一笑,根本没有让人接过礼盒的打算。
太后见此,心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可不到最后,太后到底是不死心,便说起了当年为皇帝挑选嫡福晋时的风波,想要借此逼迫富察琅嬅,让她主动后退一步,将璟瑟嫁到蒙古去。
“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何必如此客气?”
若没有我,你可当不了这个皇后,所以你如今真的要恩将仇报,让我仅剩的这个女儿也离我而去吗?
“这是哀家当年被封为贵妃时,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瞧瞧,这珍珠颗颗圆润,可以说是难得的佳品,如今璟瑟年纪也大了,哀家这东西,就当做是给她添妆了吧,哀家知道你素来节俭,不过这东西好歹也是我这个做玛嬷的一片心意,你也不能拒绝啊。”
太后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底却满是冰冷,看向富察琅嬅的目光中也带着阴森之意,显然是不希望听到她的拒绝。
可富察琅嬅听到她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习惯性地揪了一下,但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嫡出公主远嫁蒙古的事情,故而富察琅嬅再是心悦皇帝,此时也无心再纠结这件事了。
“皇额娘说笑了。”
她抬起手,拦住了想要上前几步,接过福珈手中托盘的莲心,随后才对着太后低声笑道:
“臣妾虽然平素不喜奢华,不过如今恒媞长公主好事将近,儿臣这个做嫂子的自然也不能吝啬。”
她示意身边的人将她准备好的礼物奉了上来。
哪怕她已经注意到太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本还只是眼神冰冷,但脸上好歹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当她那对彩金鸳鸯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后,太后就不仅仅是眼神冰冷了,她的脸色同样阴沉,然而就算如此,富察琅嬅也没有退缩。
当然,她也不可能退缩。
毕竟退缩意味着她将失去她最后一个孩子。
“这对彩金鸳鸯是当年儿臣与皇上大婚时,先帝所赠,最是珍贵。”富察琅嬅勾着唇角,眼里同样没有丝毫的笑意,“儿臣用它来为恒媞妹妹的妆奁添些喜色,想必妹妹看了也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