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根本不同课的两人,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可他还是会坚持每天照顾自己送自己。
哪怕伽闻上午6.30要到实验室,也总是会在哄完他睡着后,默默起床做好第二天中午的饭菜放到冰箱。
等再次回到卧室时常常一身游离于冬日的冷气,但他没有上床,也没有抱宋时予。
好几次宋时予感受不到侧边体温迷迷糊糊间醒来,都会看到对方安静坐在床头。
目光很轻柔凝望着他,侧边床头灯在他眼瞳倒映出明亮的小圈光点,像柔和的月光一样,又好似盈满了快要溢出潭池的情意。
好一会儿才丢掉手中之物,上床重新将他搂在怀中。
宋时予被迫依偎在他胸口,冷气被驱逐,只有暖,很暖。
如同塞浦路斯漫长的热带炎季,比任何一个怀抱都要温暖。
更比第二天看到垃圾桶里一张张暖贴和抑制剂针管更加发烫。
之后又会在下午从实验室往返公寓给他穿好衣物围上围巾,接他去学校,哪怕寒冬腊月都是这样。
很多时候宋时予坐在副驾驶心疼地抚上男人疲倦眉眼,开口让对方没必要这样奔波。
他可以点外卖,也可以打车,他知道期末了不仅实验室忙,各种专业课更忙。
可伽闻总是嗯声,之后还是依旧如此。
一日不曾落下。
也正是这样,宋时予第一次在这座生活了十九年的城市里,感受到了温度,味道,爱的气息。
原来有人可以这样爱他。
不再是睁开眼的冰冷,一眼望到尽头的死气沉沉,和满屋子荒靡的烟酒四溢。
没有日复一日的埋怨憎恶,没有嫉恶如仇的无视,总是似有似无流露失望的母亲,嫌恶的父亲。
只有爱。
小主,
伽闻爱他。
哪怕所有人都不爱他。
但伽闻爱他。
而这道豁开的温柔口子,也无声无息刺进他的骨骼,血液,合二为一,以此供他存活。
又如虅蔓扎根,蜿蜒附肉进入血管,遮天蔽日再不可分割。
宋时予抿了抿唇,闭上眼,用力窝在人脖颈侧。
不知为何掩下的满腹委屈和怒意又随着半梦半醒间男人暴戾阴沉的声线,一股脑上涌,无任何预兆。
许是那一瞬他感受不到伽闻的爱了。
又许是那个好说话温柔的伽闻回来了。
他咬着下唇,抓紧衣领口,开口就哽咽哭诉。
“你还凶我,那么大声,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疼,不是故意说不要抱的。”
“你不要凶我哥哥...”
“你爱我就不要凶我。”
“你爱我,你爱...”
这声实在委屈,还裹着些细碎哭腔。
是宋时予从来没有对外掉过的泪,也不知是对谁。
“不要凶我,不要。”
“我爱你。”伽闻搂得紧了些,很快便察觉到人情绪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