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心开始绞在一块,分泌出一股青色焦油,油渍青到发黑,像是烂肠烂肚沥出来的。
是后悔。
后悔在啃食他的胃壁,代替胃酸要将他整个人都侵蚀吞噬殆尽,
而等待越久,这两个字的含金量也愈发上升,最后无法承受的气管声腔倾泻出哽咽,快跪在对方脚下求对方。
男人开门了——
随着框的铁制门开动,门外风铃也叮铃撞击响动。
伽闻端来了饭菜。
和他要的鱼汤。
宋时予收回屈膝的膝盖,低着头站在一边,等对方开口,方拖着脚L走过去。
餐食放在长条餐桌上,依旧和家里书房那般没有多余桌椅,只能跪着用食。
宋时予缓缓蹲下,没第一时间吃,他看了眼伽闻,对方居高临下坐在床榻边沿,以一个俯视视角俯瞰而来。
宋时予轻舀口鱼汤喝完半碗,胃部好受些后,端起盛好菜的碗起身像鼹鼠般走到男人身前
试探性地递给对方,暗示要对方喂他。
“哥哥...像以前一样喂我好不好。”
他现在是真的难受,不仅仅是逃跑无门的难受,更是因为男人冷漠的态度,因为这个漆黑伸手不见掌的房子。
以及对方的不理睬和狠心。
以往对方从来不会让他有一丝不适,饿了渴了,他都不需要张嘴,对方就能察觉到第一时间送到嘴边。
可现在地位倒转了。
他变成了对方眼中的一滩沾满腌臜的污泥,路过的人都得踩两脚发泄的呕吐物。
他想他是真的很贱,他分明厌恶对方,厌恶对方信息素,气味,和他疯狂到赤诚的爱
但在深处孤岛只有这条浮木时,那股骨子里的依赖又从全身毛孔.喷.涌而出,希望对方如往常般待他,爱他。
想要他的爱。
伽闻没接,眼神沉静看他。
沉默片刻,问:“为什么要我喂你。”
宋时予手怯抽了下。
“...”
他说:“宋时予,告诉我缘由。”
“我...”宋时予拇指摩挲碗底边沿,瓷器经过热气闷热蒸腾还是烫的,烫到指腹燎出一圈圈豆大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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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第一次以掌权者的视线俯视伽闻,让他生出股不适感,不知是那日如同传教士般刻入灵魂的命令,还是长年累月的习惯。
膝盖微屈就要跪下去。
他五指抓了抓,嗫嚅半天,鼓起勇气道:“我想,想你喂哥哥。”
“这个回答可以吗。”
“不够。”伽闻冷沉出声,抬起眼皮:“这个理由不够宋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