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眼泪,眼眶只有血丝和枯槁的眼角泪腺。
是他的那颗孱弱跳动的心在爆发破碎悲鸣的哭声,阴森撕裂,破开血管软组织往上冲到喉关,最后只化为哽。
他看到了,他确实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张几百个日夜熟谙万分的脸,立体的骨相,流利的线条侧影,以及削尖的下巴,和挥起刀具残忍下刀的手。
信仰,救赎,在此刻全部化为齑粉,从此嫌疑犯的家属这几个重达千斤鼎的身份将永远挂在他脖颈。
只能弯下头颅背脊挂上担惊受怕皮肉,一辈子躲躲藏藏,变为一个真正的蚂蚁。
他得比以往更加依附伽闻,更加挂念伽闻,无时无刻不担心伽闻,与之同享这份提心吊胆的痛苦。
他放弃不了对方,便只能自愿附上这枷锁。
他只有他了。
可为什么是你啊。
我该怎么办...
我该拿什么样的爱来爱你啊...
他想大声质问,怒骂,宣泄。
然而嘴角牵动脸部的其余肌肉,无一都僵住,喉咙更是被什么丝线穿过,拔了舌根。
他的心和他的神经意识不让他出言,不让他惹怒丢弃他的唯一。
哪怕他是一个鬼,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犯,只能一下下和哽出声,抖动可怜到单薄的腹部皮肉。
伽闻低下头,抓住宋时予后颈将他带出怀抱,盯着整张铁青犹如溺水窒息的脸。
神情微戾:“你在为他们伤心是吗?”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宋时予,一个差点将你后颈生生撕咬下来的狗,你知道后颈有多少神经吗,你可能会因为大动脉出血休克死亡!”
“可他呢,他只会因为Alpha无意识行为这层托词逃脱法律制裁。生活在这个等级本就不公平的世界二十年了,你怎么能还是这么单纯。”
似时想起什么,他沉下脸与宋时予相望,声调多些几分杀意冷沉。
“还是说你是为你那个前男友伤心?为了一个辱骂你,动手打你,想绑架你的前男友伤心?你知不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嗯?”
“这些该死的人,你居然为他们痛苦成这样。”
地狱而来的残忍声线,在耳畔绕梁盘旋,宋时予瘪瘪枯皮的眼皮闭紧。
嘴里溢出无能为力的苦痛,不断摇头,代替舌尖出言。
“不...不是的,你可以报复,可以以同样的做法,但,但那是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