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铎也没想到，一向性格强悍的施岚，居然也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还记得你在警校新生联欢会上唱的这首歌吗？”方铎忽然问施岚。

“我没跟你开玩笑。”施岚抱住自己的双臂，看着他，“瞧瞧，你现在都会开玩笑了，可是你遇到叶晓静，我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

“当然是高兴。”方铎脱口而出。

“未必。”施岚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让你比以前开心了，有人味儿了，你内心多年以来的压力似乎得到了某种慰藉。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生活，也从情感上把你捧了起来，捧得太高了，你就输不起了。

如果有一天你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还不如以前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生活。”

“我的生活出现了一丝曙光，难道还错了？”方铎不打算跟她争执，于是接着开了句玩笑:“我看你还是贼心不死。”

“呵呵！从那天在咖啡馆被你当着她的面怼了一次，我就死心了，只是……”

施岚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头一次说话是这样嘴里半句，肚里半句的。

“别只是了。”方铎脸上浮起一抹坚定，“那我就郑重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大学几年，跟你说过的话没超过十句，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潜在的朋友。”

“潜在的朋友？这个称谓倒是挺新鲜的。”施岚甩了甩头发，笑起来，“看来我还应该感到荣幸喽。”

“纠结这些东西没意思，只有一个星期的破案时间，我们要抓紧了，马上让刘帅通知王静的丈夫过来认尸。”

“好吧。”

认尸的房间安排在辨认室，尸体放在房间里，刘帅陪着王静的丈夫杜浩。

方铎和施岚在旁边的房间，可以看到辨认室里的情况，但辨认室里的人却看不到他们，这样有利于观察杜浩的表情。

“在这里稍等一下。”

刘帅把杜浩带进房间，让他站在那里别动，自己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请辨认吧。”

随着刘帅说话，杜浩慢慢睁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已经腐烂的尸体，脸上挂着一种本能的恐惧。

但他没有立刻辨认出来，因为死者面部腐烂太严重了，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样貌。

可毕竟和妻子朝夕相处了好几年，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