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对于一名杀手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祝福。若是给这个愿望加上几分期许，那可能是平安地在阳光下活着吧。

挺好的。

她想。

身体的伤势被修复了个七七八八，安吉尔仍然没有睁眼。她仍然躺在自己的血中，石板的冰冷更能刺激她的思考。可身旁的那人似乎等不及了，她冷笑一声，安吉尔能感觉到对方那带着点恶意的打量。

果然很奇怪。

“还不醒来？是觉得这石板太舒服了？还是说——”

“咳咳咳！”

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扼住，安吉尔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金色的眼眸终于睁开，也看清了面前这人的脸。

有着她熟悉的面庞，头发却长了不少，脸上的神情是陌生的冷酷和不耐。若说那双灰色的眼睛以前是能够包容黑暗的灰，现在就是一切都焚尽之后的死寂，就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雪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真是难得。安吉尔想。以前虽然那个家伙很会演戏，但是她的眼睛其实很好懂。现在的她，安吉尔看了许久，在里面却只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和暗网那些走投无路癫狂至死的疯子们一样的感觉。

可是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局长的眼里？安吉尔不知道。她抬手，用手背抵住那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并没有用力，那人却撒了开来，又把手插进了大衣的口袋。

那个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口袋。

有点想笑。安吉尔知道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点，不过她不在意，她现在想笑，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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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似乎激怒了那个家伙，她冷漠的脸上立马出现因为不耐烦而皱起的纹路，甚至还冷冰冰地开口询问：“笑什么？”语气是很冷漠的，耐不住实在很像之前管理局里流传的三流小说里的傲娇女主。别误会，安吉尔没有去专门了解过，只是在找个角落睡觉后，碰巧听到了躲在自己睡觉地点下方的那些禁闭者在谈论而已。现在有点控制不住地想起也是偶然。

安吉尔用刀撑着身体略微晃动地站起来，强大的感知让她确认那人还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