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郑吣意听到了,郑吣意看向赵母的眼神中满是厌恶,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立刻上前狠狠教训这个冷血的女人。
片刻后,顾离的生命之火,在那个混乱又绝望的午后彻底熄灭。
她的身体逐渐冰冷,原本绝美的面容变得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仿佛世间的苦难终于与之再无关联。
消息传开,整个院子瞬间乱作一团。
宾客们有的面露惊惶,有的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对这突发变故的难以置信。
赵母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她最担心的,是那些已经收进兜里的礼金被宾客们要回去。
不过眨眼间,赵母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顾离的尸体旁,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大腿,干嚎起来:“我的儿媳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你这一走,可让我怎么活啊!”那哭声震天响,眼泪鼻涕一股脑地流,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是遭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痛。
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抬起头,对着周围的宾客们喊道:“对不住大家了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白事!真是家门不幸啊!”
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她才是这场悲剧里最无辜、最伤心的人。
褚玉则瘫倒在顾离身边,泪水早已流干,眼神空洞而绝望。
轻轻抚摸着顾离的脸庞,嘴里喃喃自语:“阿离,你安心地走吧,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仿佛连上天都在为顾离的悲惨命运而落泪。
乌云愈发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豆大的雨点砸落,迅速演变成一场暴雨。
宾客们在混乱中匆忙离去,院子里只剩下赵家人和顾离的尸体,以及不肯离去的褚玉、郑吣意和谢淮钦。
赵母见宾客走得差不多,立刻收起了刚才的悲戚模样,嫌弃地瞥了一眼顾离,对赵宏文说:“赶紧把这晦气玩意儿弄出去埋了,别在这儿碍眼。”
郑吣意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一条人命在眼前,竟如此冷漠无情,就不怕王法吗?”
赵宏文先是一愣,看清郑吣意只是个年轻女子,便恶狠狠地说:“哪来的野丫头,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谢淮钦上前一步,将郑吣意护在身后,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势:“你最好放尊重点,她的话,你担待不起。”
赵母见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哟,还想替这哑女出头?她是我家花了一头猪买来的媳妇,是生是死,轮得到你们插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谢淮钦暗中传信叫来的官府衙役。
带队的捕头看到郑吣意,立刻上前恭敬行礼:“大人,郡主,吩咐的事,我们都办好了。”
听到“郡主”二字,赵家人瞬间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宏文还想狡辩,捕头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住口!你们涉嫌逼死人命,统统跟我回衙门受审!”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赵家人一一控制住。
郑吣意看着被押走的赵家人,神色凝重:“今日,便是为顾离讨回公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