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告诉他：睡吧，睡着就好了。

可他心中清楚，自己若是此刻闭眼，恐怕会永远也无法醒来。

再也不能见到青衣！

枫无痕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不敢想象，若没有自己在身边陪着，妹妹该会有多么崩溃、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青衣很聪明，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劲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兄长，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非要吃糖葫芦，非要跟着你下山，就不会遇到那些坏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弱了，如果不是因为兄长要保护我，也不可能被那坏老头打伤！”

“兄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青衣只是想来山下长长见识，只是想多学习一些知识，只是想日后能够帮到兄长一些。”

说到这里，小丫头已是哭成泪人。

“兄长，青衣就是累赘，就是废物，你打我吧，你骂我吧，你不要死好不好？”

“只要你别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枫无痕眼角依旧挂着泪痕，但他却是笑了，笑得很是认真。

“青衣，你不是累赘，不是废物；”

“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我最喜欢、最疼爱的宝贝！”

见妹妹依旧是泪水横流，满是愧疚。

枫无痕再次开口：

“青衣，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六年前在尸山火海中将你救出，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没有你，兄长便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或许早在六年前就死了！”

“你救了兄长的命。”

“所以，你不要自责，不要自愧，更不要自轻！”

“能有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妹妹，兄长很幸福，很满意，真的。”

若是平时听到这些话，小丫头肯定会很开心，很激动；

可现在，她却根本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心中有种很重要的东西，好像正在远去；

就像树木的根须，小鸟的翅膀，那是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青衣脚步一刻未停，声音却愈发焦急：“兄长，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你活着；”

“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

小主，

“没有你保护，要是有人欺负我，我该怎么办？”

枫无痕咧嘴一笑，“兄长答应你，先……不死了。”

“只要你多陪兄长说说话就好！”

青衣连连点头，将这六年来的所有疑惑全部集中在脑海，一一道出：

“书上说，厉害的修士可以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呢！”

“兄长那么厉害，应该也会飞吧。”

枫无痕坚定道：“兄长现在还不会飞；”

“但兄长答应你，将来会飞了，肯定会带你遨游天际，看遍山川湖泊！”

修为只要步入元丹境，便可御空而行；

若不出意外，再有数月修行，枫无痕便能达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