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苜梳靠在家丁身上,直愣愣看着林玄,点了点头。
“秦县令,到时候若是公务……”
秦艮打断他的话,说道:“公子不必客气,我一定来。”
“哈哈哈。”林玄笑着拉住秦艮的手说:“我就知道秦县令拿我当自家兄弟。”
秦艮拉着林玄,对田金蓖说:“田郡丞,我们收兵回营吧?”
田金蓖看着田管家的尸首点了点头。
。。。
林守制过了个有生以来最热闹的大寿。
松滋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到场,就连几个上了年级已经退居二线的老族长,也坐着娇子过来道贺。
秦艮最是给面子,带着主簿,县尉,县丞,皂隶一起来了,几乎把整个县衙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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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苜梳严词拒绝田金蓖的劝阻,抬着厚礼登门道喜,顺便当着众人给林玄说了几句话。
“我家痴儿不懂事,之前与林公子多有龃龉,我已经狠狠惩治了他,还望林公子海涵,正如你所言,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和气才能兴旺嘛。”
林玄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他这是求和来了,自然爽快的答应。
“我也有过,此事翻篇,既往不咎,今后都是一家人,我们要互相帮衬才是。”
众人称是。
。。。
几日之后,县令府。
田金蓖与秦艮对坐。
“秦县令,那天你在船上真没看见我?”田金蓖语气冰冷。
“真没有。”
田金蓖总不能逼着他承认,换了个话题,说道:“袁司马让我抓至少两千流民,我这不够,县令能不能出手相助,替我想想办法。”
秦艮在心里骂了一句,平时咋咋呼呼,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嘴上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你也知道,我们松滋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我回去怎么交差。”
管我屁事啊。“哎,也是。”
“这可关系着松滋的名声和县令你的政绩啊。”
当我三岁小孩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哎。”
“不如把监牢里那五百流民给我,让我交了差,以后谁都好过。”
就知道你要打他们的主意。“不行啊,那五百我早已经造册上报,没法给你啊。”
“上报哪里了,司马府吗,这个好办,我来解决?”
就知道你要拿袁义马压我。“不巧,我上报郡守王令之了。”
田金蓖扭了扭脖子,“上报给他作什么,你真是糊涂,他现在就是个摆设,袁司马都准备撤换他。”
“哦,是吗。”秦艮假装吃惊,说道:“不过,就算想要撤换太守,也要等他任期满啊,还有几年,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来,这种空头承诺,还是不要轻信的好。”
田金蓖吃了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转换话题,继续说流民的事情,“当初应该通知你留着。”
“是啊,若早一天通知我你要下来抓流民,我也会留着给你。诶,对了,你不是让校尉去乡里清剿流民了吗,抓到多少个?”
“三百。”
“才三百?太少了。”
田金蓖忽然一把拍在了案几上,咬着牙说:“都怪林玄,黑石山有很多流民,就是抓不了,去了几次,根本上不了山。”
“你没有证据,你能奈何?”
“我总会找出他的把柄。”
秦艮歪头看着田金蓖说:“你还要与他作对吗?那人多智近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哼。”田金蓖扭了扭脖子,“他能翻了天不成,我对付不了他,袁司马也对付不了他?朝廷对付不了他?”
秦艮劝慰道:“黑石山我知道,的确易守难攻,袁司马不可能为了几个流民大动干戈。”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剿灭这帮人。”
“喝酒,喝酒。”秦艮端起酒杯,送到田金蓖嘴边。
第二天田金蓖带着州兵和一千三百多流民返回荆州,交差了事。
秦艮独自坐在地塌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两个物件。
一个是林玄送的琉璃爵,一个是田金蓖送的琉璃球。
秦艮往琉璃爵里倒满酒,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酒杯上,瞬间,屋子里闪耀起五彩的光,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晃动起来,
双手端起琉璃爵,一口干了那杯闪着奇异光线的酒,一股通透的感觉传遍全身,舒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