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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馥雅回京后,直接住进了长春宫,胡静姝正疑惑她为何没有跟着蔡文滨一起回来时,宫里的圣旨便到了府上。
她拖着病体出来相迎,跪听完圣旨后,整个人如被雷击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就那么哗啦啦地流下来。
许妈妈按着她磕头谢恩,低声哭道:“夫人啊,木已成舟,您莫要太难过了......”
胡静姝伏在地上,豆大的眼泪砸下去,苍白十指紧紧扣着青砖,直到磨出血痕。
等宣旨公公走后,蔡文滨急忙过来扶她:“静姝,你没事吧?”
胡静姝无声摇头,止不住咳嗽起来,狠狠地咳,似要将肺都咳出来,声声咳嗽让人心颤,午夜那场噩梦终究化为了血色的现实。
蔡文滨试图扶她起来,她却哭着嘶喊道:“阿雅!嫂嫂对不起你啊——”
“阿雅,是嫂嫂对不起你啊——”
她泪眼模糊,伸出扭曲的十指朝皇宫的方向哭喊着,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喊仿佛要将那厚重高耸的宫墙震塌。
直至最后一声呼唤停止,她猛然喷出一口热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怀痛色倒在了蔡文滨怀里……
从此,清荷院里再没了扰人心的咳嗽声。
胡静姝病了半年,吃过许多药,一直未见好。
蔡馥雅去崇国寺的前一日与胡静姝说:“听闻崇国寺的释空方丈佛法高深,我明日便从他那里为嫂嫂求一道平安符来,保佑嫂嫂早日好起来。”
她还说:“嫂嫂上回说,等病好了,便给我做豆酥糖,可你却病了这么久,等你好了,得给我多做两盒才行!”
原以为等蔡馥雅回来,她的病就会好起来;原以为等她回来,便能给她做豆酥糖。
可是啊,蔡馥雅没有回来,住进了小姑姑的长春宫,以后也吃不到嫂嫂做的豆酥糖了......
胡静姝死在了蔡馥雅被封妃的这天。
蔡文滨抱着妻子一步一步走回了清荷院,替她拭去了嘴角的鲜血,帮她擦干了泪痕,然后从妆奁里挑了一支她素日里常带的簪子,插进她的发髻。
看着她温婉娴静的模样,蔡文滨有一丝错觉,好像那个会逗他笑的妻子还在,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没错,她只是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