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昀拂开他的手,冷冽的目光扫过底下众臣,强撑着身子下旨,命季有怀带人即刻去同州支援。
只下了这一道旨意,他再也忍不住,当场喷出一口热血,险些栽下台阶。众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他抬进了偏殿,又赶快去请了太医来,整个奉天殿瞬间乱作一团。
傅修昀这么一倒,让本就严峻的局势更加紧张。
蔡沅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临上马车之际,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被阴云笼罩的宫殿,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父亲,您在看什么?”蔡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想起了我当年第一次踏入这座皇城时的情景,”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眼神变得迷茫,“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巍峨的宫墙挡住了北方的草原,那时我在想,接下来的许多年,我大抵要一个人在这片泥泞中挣扎了......好在,这一切并不是永无止境的,如今我终于看见了尽头,那片辽阔的草原似乎更茂盛了些......”
蔡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暗自揣测这番话的深意。
末了,蔡沅长叹一息:“尽快动手吧,我不想再等了。”
蔡琦会意:“是,父亲。”
......
北境遭遇暴雪,大雪封山,季有怀还未带人赶到,便先传来了同州兵变的消息。
同州都尉郭潇勾结外贼,杀害了知府张元良,将其头颅悬挂于城楼三日,此外靖安王长子裴彦直及其部下于战乱中全部阵亡。
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都尉竟敢发动兵变!
大臣们连夜进宫面圣,在议政殿待了整整一晚,直到天蒙蒙亮时,才陆续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