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答应一声,赶紧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分置于谯楼两侧的十面牛皮大鼓,再次沉闷而又雄壮地响彻整个北郊上空。
咚、咚、咚…………
“渠帅!南军再次擂响十面战鼓,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俺家人马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固守待援吗?”
从东线战场死里逃生回来的常胜军先锋佐官赵鹤寿,前脚刚迈进泰山东岳庙里,后一秒就愣在原地了。
他本以为郭老大正在里面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子,没想到却在撅着屁股给东岳大帝上香叩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临时抱佛脚?
赵鹤寿感觉血往脑门上冲,真想从背后飞起一脚将郭老大踹个狗吃屎,可惜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其实他误会了,郭药师在烧香叩头不假,却是在祭奠被呼延通一枪扎死的刘舜仁。
众所周知,虽然同为常胜军首领,郭刘之间其实没有多深的感情,充其量也就是联手打过天下的拍档而已,眼下郭药师之所以这么做,不外乎四个字:兔死狐悲。
刘舜仁的死让他提前预见了自己的下场,这个小小的祭奠仪式,说是在超度刘舜仁,倒不如说他在自我救赎。
郭药师跪地默祷之后,忽然起身抄起案台上的羊皮水囊,顺势将里面的烈酒往地上泼洒了一些,算是对死者最后的祭奠,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老二,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怕死了?”
“怕死?渠帅不是说吉人天相吗,我赵老二天生一副富贵命,怕个鬼哟!”
“嗯,不怕就好。”
郭药师扬手将羊皮水囊扔进方鼎香炉里,怔怔地瞪视着它在里面燃烧了片刻,突然转过身来沉声喝道:“常胜军先锋佐官赵鹤寿听令!”
赵鹤寿冷不丁见他恢复了往常任事时的状态,心中一凛,赶紧叉手而立,随时恭候主将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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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统率全军人马,自东向西突出重围!”
郭药师下达完命令,却见赵老二呆在原地一动未动,瞪大眼睛好像很迷糊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番:
“眼下南北东三面都有宋军重兵围困,惟有西面防守最为薄弱,充其量布署一些步卒而已。你率领四彪人马在前面开路,我自提五百亲卫马弁在后面挡住何灌大军的追袭,倘若不出意外的话,一战即可突出重围!”
赵鹤寿不是没听明白,他疑惑的不是这个,而是渠帅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
要知道,最佳突围时机早就错过了,刘舜仁的常胜军没有被韩世忠击溃之前,东面战线全是自家兄弟在守御,想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什么时候走,南军根本拦不住!
现在倒好,损兵折将不说,还有可能全军覆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一军主帅的心思,岂是他一个佐官能揣摩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