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京城的都人百姓见识过那晚在西水门和北郊的大战之后,觉得所谓金军兵临城下也不过如此嘛,是以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一点正儿八经的闲事儿都不肯耽误。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赵桓目睹此景,情不自禁地哀叹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目遐思之际,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最爱玉树后庭花的陈后主,又从陈后主联想到亡国之音哀以思的李后主,忽而从李后主跳到乐不思蜀的刘后主,再从刘后主回转到自己的夺舍对象宋钦宗身上,兜兜转转,不好的负面情绪随着行进的马车来回颠簸。
“来人,给朕取面镜子!”
“镜子?”
朱孝庄双手捧着那个装有八颗金铤银锭的木质托盘,此刻正十分拘谨地卷曲在车厢的角落里,冷不丁听到官家索要铜镜,不由愕然为之一怔,心说又不是闺中女子,谁会随身携带此类物什啊,当下只好硬着头皮以问作答道:“不知官家要铜镜做甚?”
“罢了,朕不过是习惯性呓语而已。”
赵桓只好自嘲地笑了笑一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神经错乱,误把车厢当成了日常寝居之所。
其实这位压力山大的穿越者,只是心血来潮,突然很想照镜子看一看,在支撑乱世危局的这些天里,自己是不是已经像三位亡国的前辈那样,颇具赵家后主气质了……
从宣德门到开封府衙,最多也就五六里地路程,侍卫长蒋宣驾驭着御用马车很快便跑到了府衙大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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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禁卫所的百十名亲从官,早就已经把方圆数十丈之内的闲杂人等清理干净了。
此刻偌大的府前大坪里,只有两位身着绿袍的小官在翘首以盼,他俩一见华盖双辕马车徐徐驰了过来,赶忙急趋碎步上前见驾。
其中一个长着黑红脸膛的年轻官员率先自报家门:“臣御史台检法官张浚,叩见我主陛下!”
张浚张德远?
赵桓弯腰正从车厢里走下来,瞬间就愣住了。
之前在李纲家里,两人打过一个照面,赵桓还记得,临时起意把张浚从太常寺调到御史台任职,让他在琐细的基层岗位上好好磨练一番,日后才能委以重任,没想到今晚在这里出奇不意地碰上了。
“臣开封府司法参军赵鼎,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桓刚从车上下来,正要走过去和张德远闲聊几句,紧接着另外一个举止沉稳的中年官员也自报家门了。
赵鼎赵元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