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是埋藏好了,不过刚用铁具翻过的地方全是崭新的泥土,女真人跑过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李宝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中间两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以及周围成百上千间茅草棚屋一把火全给点了,如此一来,已经焚毁殆尽的整个南院马厩就成了废墟,旷野朔风狂吹之下,掩埋痕迹自然一扫而光。
“李宝大哥!”
满头满脸全是墨色灰烬的边士宁,酷似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窑工,这会儿正扛着六齿粪叉子,一边在疾奔向前的人群里左冲右撞,一边喋喋不休地叨唠个没完:
“俺们这是往五丈河去吧?雾泽陂方才动静好大啊,前面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不幸阵亡了,那些银子岂不成了无主之财……”
“好你个书呆子!逃命都闭不上嘴巴是吗?”
李宝简直不胜其烦,性命攸关之际,哪有功夫听他一路之上唧唧歪歪。
从南院马厩到五丈河直线距离最多两三里地,为了避开埋伏在雾泽陂附近的金军伏兵,他们已经绕了个远道,眼下走的是径直通往金明池和琼林苑方向的斜线。
如果老车把势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这条路线正好途经一座通往五丈河对岸的石拱桥一一过了那座石拱桥,基本上算是走出了牟驼冈的地界,相对来说自然就安全多了。
结果这些乌合之众还没跑到石拱桥就傻眼了,对面汴水和五丈河之间的开阔地带,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数以万计的金宋两军骑兵正你来我往对阵冲杀驰骋,距离老远都能闻到浓重而炽烈的血腥味,至于呐喊声和哀嚎声更是此起彼伏,声震天地。
“李勇头,眼下该当如何是好?”
这会儿着急上火的不是书呆子边士宁,而是一把朽骨头快跑散架的老车把势。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上千人的队伍在空旷的荒野里已经无所遁形,再这样硬着头皮四处逃窜,就算没被虏寇歼灭,战后也会被朝廷军法从事。
李宝领着众人跑到附近一个高高的土丘坡上,凝视着对面战场,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忽然扭头问老车把势:“老人家,从雾泽陂到此处的五丈河,总共有几座石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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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车把势连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只有两座而已,另外一座在两三里之外的雾泽陂。”
李宝点了点头,旋即冲着紧紧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各队队正,果断下令道:“诸位兄弟,立刻守桥!”
“守桥?”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