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宝此行先是从延津县渡河北上,直奔相州汤阴县大本营而来,与刘韐、宗泽等人约定具体师期之后,他还得马不停蹄地赶到大河南岸通知韩世忠进兵时间……
“黎阳县全境皆在虏寇游骑掌控之下,李舍人赉诏而来,倘若有所闪失,吾等如何向陛下覆旨?”
刘韐听说李宝打算抄近路从浚州黎阳县渡河南下到滑州白马县,毫无疑问是冒险之举,因此未加思索便立即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孰不知像泼李三这种常年在江湖行走的浪荡汉子,忠义当头,压根儿就没把自家性命当成一回事儿,从来都是把脑袋往胳肢窝下一夹,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火闯九州。
刘韐自知说服不了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特使,在主随客便的同时,特意指派新晋牙兵营副指挥使岳飞代表河北勤王义军,务必将其安全护送至韩世忠的营垒……
“此去黎阳五六十里,路途虽不甚远,但敌寇游骑四处出没,一旦与之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接到护送朝廷钦使渡河南下的紧急任务之后,岳飞第一时间将其他三个乡党召集在一起开碰头会,步兵副都头王贵破天荒第一个站出来直抒胸意,仅从言谈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刚刚录入军籍的衙前耆长明显带有畏难情绪。
其实岳飞担心的倒不是从汤阴县到黎阳县这一段陆路行程,而是从黎阳县到白马县那一段长达数里之遥的水路行程。
要知道,从黎阳三山浮桥分流之后又汇聚在一起的黄河故道,越往下走越是宽阔,水况也越是复杂,想要从彼处涉水渡河,对于他们这些只习惯于在马背上冲杀驰骋的旱鸭子来说,恐怕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岳大哥是不是多虑了?”
骑兵军使徐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钢铁直男,对岳飞的顾虑很不以为然,一张嘴就是干就完事了,想恁多干啥。
岳飞情知其左肋轻微骨折,伤势尚未痊愈,接下来还得好生将养些日子才行,所以这次压根儿就没打算带着他玩,当然也就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鹏举所虑极是,”
一直凝眉思忖的步兵都头姚政,忽然展颜一笑道:“吾家有一堂叔,虏寇南侵之前,曾就职于迎阳堤埽所,现如今避难在家,或许能帮上大忙也未可知……”
他所谓的埽所,每隔数十里便会在河堤沿岸设置一处,乃是专门治理河道的基层水利机构,而迎阳堤就位于黎阳县和白马县之间的黄河故道,要知道,那段河堤恰好是通往南岸韩世忠大营距离最近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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