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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虚中轻轻捋着颌下浓密的乌黑短髯,笑而不答,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下首的两位御史言官一一意思不言自明,伯纪啊伯纪,你我皆是皇帝考查的重点对象,他们二位圣眷正隆的幸臣才是名符其实的奉旨钦使,你问我有什么用啊。
“李枢密,实不相瞒……”张浚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赵鼎,见他微眯双眼未加阻拦,于是接着说道,“吾等二人临行之前,今上不仅面授机宜,还御笔亲书了一道墨诏。”
李纲闻听此言肃然正色道:“敢问是何旨意?”
“诏旨是下给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的,令其就地致仕,自接旨之日起启程还朝,其麾下三千殿司卫兵由左班都虞候刘锡统领,继续扼守淮上,直至上皇平安回銮......”张浚根据自己的记忆,简单复述了一下诏旨的内容。
李纲一边侧耳聆听,一边凝眉沉思,这道旨意不仅褫夺了殿帅高俅的兵权,同时还切断了太上皇行宫与京东诸路的联系,延兴皇帝当真是未雨绸缪,高瞻远瞩啊。
事实上他有所不知,延兴皇帝考虑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历史上高俅父子兄弟扈从道君皇帝一路走到泗州,正准备从御浮桥上渡河南下,先期过河的童贯突然命令三千胜捷军亲兵发矢阻击,殿司卫兵猝不及防,中箭溺毙者不下百人,高俅父子兄弟最终只能与道君皇帝隔河相望。
按理说童贯摆了高俅一道,高俅痛定思痛,理应站在延兴皇帝这一边才对。
但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严重偏移,自从以李邦彦为首的四位宰执大臣弃国逃遁之后,新旧权门正朝着联手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方向急遽发展。
万一扼守淮上的高俅重新与他们同流合污,不光是东南财赋转运不到东京,就连江淮诸路京辅重地的粮秣也将落入新旧权门之手。
“高俅自担任殿岩以来,军纪涣散,武备废驰,不黜不足以平公愤……”张浚复述完诏旨内容之后,李纲还是没能完全把握延兴皇帝的真正意图,于是试探着问道,“既是如此,今上又特遣贴身卫士前来,莫非是以备不虞?”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鼎听了这话,笑着回答他道:“我与张御史承受的文字皆为明诏,左班都虞候刘锡、侍卫长蒋宣二人听奉的却是口宣密谕,今上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李枢密只管与宇文右丞一起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