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湖景致,山水鲜明。晋朝咸和年间,山水大发,汹涌流入西门。忽然水内有牛一头见浑身金色。后水退,其牛随行至北山,不知去向……”
咦,说的好像有点意思哦。
说书人必须具备四项伎艺,曰得词,念得诗,说得话,使得砌。正所谓是:“只凭三寸舌,褒贬是非;略咽万余言,讲论今古。说收拾寻常有百万套,谈话头动辄是数千回。”
说书说书,若是开段不能吸引听众便已失败,成名的说书人便有在最短时间内将听众带入故事的本事。当然,更为重要的说的故事足够精彩。
话本因内容题材有别,大致可分为小说、讲史、讲经、合生四家,又细分为灵怪、烟粉、传奇、公案、朴刀、杆棒、神仙、妖术八类。情节正式开展之前,即说书人开讲之前,先有一段“入话”,或用诗词,或讲一个与正文内容相类似甚至恰恰性质相反的小事件,借以自然过渡到正文。
台上这位“入话”的是灵怪情节,正骚中了听众的痒处,倒是将起哄声压低了不少。
冯过“写”的“白蛇传”以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为蓝本,结合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情节,增减添删,原文的如林和靖及苏东坡的相关故事自是有所规避,多少是有阵亡脑细胞的。
“……单说那子弟,姓甚名谁?遇着甚般样的妇人?惹出甚般样事?有诗为证: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啪”,醒木又一次敲下。
不知何时起哄声已然消失,观众们坐直了身子向台上的说书人行着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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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讲”开端的金牛、白猿、番僧,说明讲的是志怪故事。末了,又带出“俊俏后生”与“两个妇人”,又“花街柳巷”、“风流话本”云云,更是引来会意的微笑。
这就对了嘛,既有异怪神话又有风流韵事,这才符合青楼的气质。
更妙的是,在说到“山水汹涌”时,台上真的有相应的声音传出;说到番僧时,便有一个蹩脚的声音说着中原官话;又有牛哞猿啼,活灵活现,异常逼真。
懂行的观众暗暗点头,这说隔壁戏的是个行家。
所谓“隔壁戏”,便是口技,表演者用口、齿、唇、舌、喉、鼻等发声器官模仿大自然各种声音,如飞禽猛兽,风雨雷电等等,令听者身临其境。嗯,“鸡鸣狗盗”其实就是口技集大成者的代表作。
而台下坐着的文人则被那首诗给震住了,是新诗啊。关键点是,据说话本是冯七郎写的,那这诗也是他的手笔……这,好有挫败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