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将熊熊一窝,这样的“精兵”即便费尽心思笼络过来,真能成大事?
伤病缠身、精神萎靡不振的有些面目狰狞的方亳软软的靠着树干,声音嘶哑:“去白鹿洞书院呀……那里……有好多读书人……”
咦,花宣浑身一震,是啊,读书人,读书种子,金贵着的呢,有搞头。
还别说,花某人真有几分急智,转瞬间就抓到了关键点。
方腊望望儿子,老怀甚慰。
王寅低眉敛目,果然是绝境见人心,有其父必有其子,论起狠辣,方亳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去书院作甚?显然是要行挟持绑架之事。
“白鹿洞书”为四大书院之首,其堂长、教习皆是名士,不少学子大有背景,平素地位超然,便是江西布政使也是礼敬三分。要去招惹此般存在,只能说是穷途末路的最后选择。当然,风险与机遇并存,操作妥当还真大有可为。譬如说以此与官府谈判,朝廷投鼠忌器,大概率会再提招安之事。而招安对于这些进退维谷的人而言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正好就坡下驴,皆大欢喜。
不过,方腊定然是不会同意招安的,否则断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等境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做惯老大谁愿意做小弟。
王寅心底里是反对这么做的,他自己算是半个读书人,难为有辱斯文之事。不过,他倒是能理解乃至猜透方亳的心理。
方家这两位小郎性格迥异,一个好文一个好武,一个弱势一个强势,打小便不怎么亲近。大郎性子平和柔顺,说话时斯斯文文、条理清晰,颇受人待见,奈何身子骨孱弱,长年静养,做不得抛头露面的事;二郎则脾气暴躁,动辄拳脚相对,很是惹了不少祸事,若非父亲在乡里有些面子,早该去吃牢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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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寅一直注意着这兄弟俩的成长,作为旁人的他甚至比方腊夫妇都看的通透——方毫虽然性子咄咄逼人,在兄长面前却是既嫉妒又自卑的。
是的,貌似很矛盾,但却是事实。人总会下意识的去和别人相比,不论是长处还是短处,绝大多数人会嫉妒别人强于自己乃至在对方面前心心生自卑。
方亳恰是这种人。
他甚至对所有的读书人都怀有敌意,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掉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