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过却是沉默以对,不悲不喜,外人又哪晓得他心里其实是极懊恼的。相对于后辽,大金才是草原雄狮哪,更有虎狼之心,辽既已灭,北燕和大定呢?女真人铁骑南下之时,拿什么与之对衡抗争?
他懊恼的是,上元节时就该痛下决心下狠手“做”了女真使者,就当是为大定排雷,那些个姓完颜的可是定时炸弹哪,不知哪一天便会将大定轰个稀巴烂。
瞧瞧,擒获后辽皇帝、灭辽覆国以娄室、宗翰、希尹为首功,宗弼也随着宗望追击耶律延禧于鸳鸯泺,在军中崭露头角。此五人纵横捭阖,撑起女真军队大半壁江山。日后挥军南下,也必为其也。
若是年初组织一波暗袭,叫娄室等人有来无回,或许可改历史轨迹……世上本无“如果”,他冯某人还真做不到不顾一切以身试险的份,终究是有所顾忌。毕竟,诛杀女真使者、挑泼两国关系,事是事发,乃是祸及族亲之死罪。天下那么大,还真未见得可脱身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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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滋味属实难受。值此举国欢庆之时,他也唯有冷眼旁观,沉默以对。
暑消寒至,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
汴京城发生了一桩官民痛恨之事,引起一片激愤讨伐。
去年元宵节京师宣德门张灯,贵近家皆设幄于外,两庑观者亿万。一宗王家在东偏,有姻族居西,遣青衣邀其女真珠族姬者,曰:“若肯来当邀遣兜轿至。”女年十七八岁,未适人,颜色明艳,服御丽好,门示呼喜甚,请母欲行,时日犹未暮。
少顷,轿从西幄来,舁以去。又食顷,青衣复与一轿至,王家人语之曰:“族姬已去矣!”青衣骇曰:“方来相迎,安得有先我者。”于是知为奸黠所欺,亟告于开封,散遣贼曹迹捕,其家立赏揭二百万求访,杳不可得。
今年三月,都人春游,见破轿在野,有女子哭声,无人肩舆,扣窗询之,乃真珠也。走报其家,取以归,雾鬓鬅鬙,不施朱粉,望父母,掷身大哭,久乃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