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安静地站在病床边，原本她以为自己进来是为了数落她，嘲笑她。

但看到宁嘉胸前缝合的一道道伤口时，她意识到这一世宁嘉的生命已经要就此而止了。

宁嘉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所有画面都在模糊闪动，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个身影站在那里。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漫天大雪的冰冷房屋中，她挨了刀，流了好多血。

她记得自己快要死了……

宁嘉使出浑身力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她想抓住眼前这个人，她想要告诉那个人，她想活下去。

宁姝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宁嘉的手与她相隔不到一掌的距离，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再触摸到自己。

宁嘉蠕动着嘴唇，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宁姝轻叹一口气，用冰冷地眼神看着眼前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命数已定的‘妹妹’。

她一句话没说，转身准备离开，【仇恨，就这样吧……】

但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声音，“姐姐吗？”

宁姝顿住脚步，转身看过去。

躺在床上的宁嘉已经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先前抬了一半的手臂此刻正垂在床边缘。

她似乎是看到了宁姝转身，用几乎不可察觉的声音说：“你赢了……”

宁姝抬腿走回去，“不是我赢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但宁嘉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又轻轻蠕动着嘴唇，“是你，找人，强，奸，我的吧……”

“没错。”宁姝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并不是为了炫耀，或者故意气她，只不过是想为她节省一些时间，听一听宁嘉在只剩最后一口气时，能说些什么。

世人不都说，人在死之前，最坦诚吗？

宁嘉似乎听到了宁姝这句回答，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就在宁姝以为她不会再睁开时，只听她又问道：“为什么？”

“因为上一世你也这么对我。”

宁嘉本就不怎么运转的大脑瞬间宕机了。

又过了一分钟，宁姝才看到她又蠕动了一次嘴巴，但这一次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但宁嘉没有放弃，她又试着说了几次，宁姝听到她问：“阿泽哥哥呢？”

“他……很好。”

宁嘉似乎已经越来越神志不清了，宁姝只听她又问：“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