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逼得他为了一个从未发生过的事,对她刀刃相向。
他已经快要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
不记得那柄剑有没有刺入她的胸膛,或者刺的到底深不深,她会不会因此伤重、威胁性命?
卫长策红了眼眶,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跑了下去。
“你去哪?”身后卫王妃冷喝。
卫长策抬手抹了抹眼窝:“我要去找陛下问个清楚。”
“站住,你哪也不许去!”卫王妃斥道,而后满面阴沉的走到他面前。
“陛下为了卫家,不惜费此功夫,你若是此时现身,先前的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
卫长策攥紧了拳:“难道我们就要在这躲避一世吗?”
“不是躲避,是隐退,此地偏僻,更是离皇城几万里,从此世上再无镇北王府,只有平民卫氏!”
说罢她给丈夫递了一个眼色,二人转身出了房门,顺带还给门上了锁。
意识到这点的卫长策赶紧去拍门,却于事无补。
“娘,你要做什么?”
卫王妃满是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为了避免你再意气用事,在你的伤好之前,这房门你一步都别想踏出。”
“你想过没有,若是你真和魏王撕破了脸,到时候,一方是肱骨之臣,一方是陛下的骨肉血亲,她又该如何作选?”
卫长策不满咬唇:“我不是臣子,我是她的夫君!”
卫王妃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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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不妨跟你直说,陛下那日召我进宫都已向我坦白了,她对你全无情意,封你为君后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门外再无动静,卫长策却僵在了原地。
耳边尽是卫王妃那冷漠无情的声音——
“....她对你全无情意.....”
“不!”
他不信!
怎么可能会全无情意?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欢颜嬉笑,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们一起登上了承乾殿。
一起在天下人面前许了诺。
都说君无戏言。
她又怎么可以在大婚当晚选择抛弃他?
是了。
镇北王府被抄一事她都可以演得如此天衣无缝。
区区几句情话又怎会说不出口?
卫长策嘲弄的笑了几声,这几日来的大起大落、极喜极悲,全在此刻倾泻了出来。
他蹲在了地上,像是一个迷路的幼童,将脑袋埋进了臂弯,紧咬牙关抱住了自己,拼命抵抗,这才没有哽咽出声。
看似所有人都有了美好的结局。
可为什么就没有人考虑他、选择他呢?
他的所求不多。
只是相与她相守罢了。
他不甘心。
不甘心从此以后苟活于世,与她陌路再不相认。
他们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的。
既然无人成全,那他何不为自己谋一次呢?
重新抬起头,卫长策眼眸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殆尽,绯色的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压抑可怖。
“阿妩,我说过,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放过你。”
“你休想就此摆脱了我。”
...
…
修养了好几日,白妩胸前的伤口终于有了痊愈的迹象。
人也红润了许多。
可不嘛。
在她卧床的这些时日,政事都落在了白御冥身上,她清闲的不能再清闲了。
对于她而言,那些堆成山的奏折,可比这剑伤来的痛苦多了。
早知道当时就再说几句狠话,让卫长策再捅深一些,她好卧个一年半载的。
一旁的盈儿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叹着气把药碗捧到了她面前:
“陛下,您还是赶快把这药喝了吧,要是魏王殿下知道您没有好好吃药,定不会放过奴婢的。”
白妩望着那碗黑黢黢、苦到发酸的药汁拧紧了眉。
“哎呀,放心吧,有朕在,皇叔他不会为难你的。”
“陛下。”
“好了好了,你把药放在那,朕会喝的。”
话音刚落,她似又想到了什么,悄声问道。
“未央宫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盈儿恍然:“奴婢刚想说呢,祭司大人这几日日日都递了请辞,想要见陛下一面。”
白妩:“?”
白妩:“那朕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盈儿:“那是因为魏王殿下说陛下需要静养,就把人都拦了回去,那些请辞也一并扔进火盆里烧了。”
白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