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孤请你入宫,你亲口给拒了,可是当李嗣源在梁国急需援兵时,你却求着到孤的身边。
孤早就同你说着,既然想进宫陪在孤身边,就断了你和宁王的一切联系!
乖乖待在孤身边,安心当一只金丝雀护卫着孤,孤自然会与宁王相安无事,但若你心里若还挂念着从前的私情,可就别怪孤……对宁王不利了!”
“月影不敢有任何忤逆王上的举动,所进之言也是为了王上着想,月影与他人之间,也无有任何的私情!”
那双坚韧的眼神就那么映射在李存勖的眼睛里,明明说的是屈服的话,可这眼睛里……却永远是不服输的倔强。
果然,姽婳城里出来的,都是这样的硬骨头,但……
“你可知宁王刚才找孤来求什么吗?”
“求一道旨意,为他和一个小小的民女赐婚!”
霎时,月影的眼神微微颤动,李存勖能明显地感觉到,手心里的人抖了一下。
“宁王宁愿娶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民女,也不会将陪伴在她身边多年的侍女收入房中,月妃,你心里可想的明白?!!”
月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更让李存勖怒火横生。
猛地甩开掐在月影脸上的手,昂首挺立,居高临下,
“你现在所拥有的地位、衣食,都是孤给你的!你可要知好歹!”
然而月影只是有所松动,却并未完全服软。
李存勖气急要动手时,忽地回首看见酒桌上尚未喝完的美酒,又看着月影倔强的面庞,心中顿时生起一个有趣的想法,嘴边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本王现在渴的很,月妃可否为本王,一斟酒水呢?”
月影蓦然抬起头来,看着李存勖突然变化的神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若只是做这样的小事,自己也便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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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微微有着茧子的手触碰到酒壶之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调笑的声音,
“请月妃,为孤以‘玉藕泻醴’式来斟酒。”
刹那间,那一直低首的侍妾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惊讶的惶恐。
而月影握在酒壶上的手,也霎时停在了半空中。
“玉藕泻醴”,名字起的好听,实则是将女子光洁滑嫩的胳膊比做“玉藕”,撩开衣袖,将整截臂膀露在外面,酒从肩上倒出,延玉臂缓缓流下,直至滑至手尖,倾泻入杯中,此名为“泻醴”。
而这样闺中取乐的斟酒式,只在李存勖与那些无称号的侍妾中出现。而以月影妃位之名去做这种事,无疑是故意以她取乐,更何况……是在这个随时会有奴才进来通报的王殿之上。
而月影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层,因此久久停在原地不得动弹。
“怎么,月妃先前在姽婳城做了那么多年的绝杀,难道连这点媚术都没学到吗?”
李存勖再次嘲讽,月影心下顿时凉意横生。
媚术确实是姽婳城一个重要的杀人手段——对于那些没什么武功的地杀。以女子之身使媚者之术,当男人们被迷的颠三倒四之时,直取其性命,是最容易的方式。
但月影从一开始便立足天杀之位,自是只修了武功,而升为绝杀的每一个任务,也都是她直接用武力解决的,根本不用使媚术。
“难道月妃现在还当是在宁王身边,不惜的为孤斟酒吗!!”
李存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跪在地上的侍妾已经开始偷偷闭上眼睛,在这张酒桌前被打死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下一秒,
“月妃身为妃嫔……自当为王上斟酒。”
重重叠叠的华衫被捋至肩头,那一只玉臂蓦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
酒水倾泻,落入手下的玉盏之中,样子格外使人眼涩。
到了这个时候,月影那张一向倔强脸上,终于涌现出了真实的示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