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举步踌躇,总是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生怕背后是猛兽而前方又是深渊。
他那时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不敢做。
现在看来,他当初也是一叶障目。
不知底细的未成年雄虫,的确很招虫注意。
但是他也不是无路可走,哪怕去找雄保会,哪怕直接碰上费轶,都没关系。
因为无论现实如何,法律都要求保护雄虫,雄保会的首要服务对象是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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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费轶,青涯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确定,费轶并没有失忆这个事实。
不敢直接去找费轶,也是担心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给费轶带去意料之外的麻烦。
顾虑重重,忧思深深。
青涯好不容易被养出来的那点勇气,被超出自己认知的一切狠狠打散。
青涯思考过,自己是不是还没逃出当初那场绑架的阴影。
或许有,但那不是主因。
最主要的还是青涯自己。
他就是害怕,被吓到一次就会缩进龟壳,但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懦弱,因此总是做不好决定。
要是他不是青家人就好了。
要是他一开始就不在蓝星就好了。
但想了想,他又觉得遗憾。
不生在蓝星,遇不到费轶他们。
可是直到见到了祂,自虫神殿那一场长梦,他才真正放下诸多困扰。
青涯很想笑。
他的确是虫,只不过是不小心被弄丢了的虫。
祂哭得好伤心,祂爱他们吗?
隔了千千万万年,祂还想找回他们。
青涯几乎不敢相信,祂居然会这样惦记他们。
而且认真算起来,青涯他们相当于当世所有虫的祖宗辈。
难怪啊。
难怪他们“一见如故”。
难怪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如此亲密。
原来早在睁开眼之前,他们就已经成为家人了。
借用梅绛的原话:“也不知道上辈子倒了什么大霉,遇到这么多晦气东西。”
“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过得挺惨,老天爷估计是看我太惨了,愧疚心一起,把你们送来了。”
长发青年还刻意作嫌弃状:
“噫,如果废铁和木头是哑巴那就更好了,省的成天呛我。”
——
青涯每每想起他们以前,脸上就忍不住挂起笑。
费轶看他沉默一会儿又突然傻笑起来,忍不住戳他脑袋。
小雄虫眉心的郁气早已消散,似乎不曾存在过。
费轶见状,心下一松。
他之前不是没注意到青涯的异状,他该说的都说了,青涯能听进去多少那就要看青涯自己。
现在看来,他们六个里年纪最小的这个孩子又长大了点。
费轶无法忘记,当初青涯踏进办公室、甩着蝴蝶刀坐到他身旁的模样。
他面上不显,可心里有些担忧。
他担心是不是青涯给了自己太大压力,或者是青涯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才这么草木皆兵。
那段时间,青涯几乎是时刻盯着每一只靠近费轶的虫。
小雄虫昏了快十天,一醒来就这么有活力。
费轶怀疑这十天里青涯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