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眼穿过铁栏,径直对上那双平静的眼。
国际监狱,活动大厅,晴天。
腰背微弯,一身颓意的男人从阴暗的牢房里出来,凌乱的发也不打理,杂乱无章,连发尾都打结。
渡久的晴天很少,今天的太阳却格外的大。长时间待在不见日光的房间里,眼睛一接触这样明亮的东西,便会被刺激出生理泪水来。
男人伸出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等稍微适应了些,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往前走着。
而在他旁边看守的人,还是那个新来不久的狱警,瞧见男人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满脸不屑。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典狱长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形象行为都很邋遢,而且看起来就很弱的普通牢犯。
但显然这位新来的狱警忘了,这里可是渡久,关押全世界最危险,行径最为恶劣的犯人的集结地。
行为形象都很邋遢的人缓缓走向罪犯集聚的地方,周围的人看见他,竟渐渐以他为中心空出一个可以容他通过的通道来。
而有些比男人高上许多的凶恶牢犯们竟向他微微曲身,将右手握拳抵在心口,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狱警跟在男人身后,满目只剩下诧异,连原本偷偷的打量也变得明目张胆起来,只恨不得将人看穿一般。
而跟在某些罪犯身后的老狱警看见了这新生菜鸟的样子,在心里默默摇头,更有甚者嗤笑出声,对他的行为表示讥讽。
连情况也看不清的新人,难道不让他们觉得好笑吗?
但这新人狱警偏偏又不知道来自前辈们的嘲笑,脑内对他身前的人进行了一系列天马行空的想象,竟连人什么时候停下来也不知道,差点撞上去。
“有病吗?走看走着突然停下来做什么?”狱警张口便骂,但对上男人黑发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血色的眼带着一点笑意,便这么望向他,可偏偏又有种什么都看穿了般的模样,比起典狱长当时的那副样子,竟不遑多让。
阴沉,凛冽,深邃幽深,大概是这样种危险的感觉,像是藏在冰川之下隐匿得很好的深渊巨兽,因为覆冰太大,一时间没让人看见那种危险的样子,甚至还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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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那种危险的情绪一下子便被收敛了起来,只剩下玩世不恭,颓气又疏远。
就用着这样的眼,带着几分笑意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声音低沉沙哑,许久没说过话那种龃龉,刚开始一个音节还有些阻塞,到后面便很正常了。
狱警本不想回答,但在男人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身体像被控制了般瞥了眼腕间收得很好的表,说:“现在是格尔非斯时间十三时。”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时,眼前的男人只让眼睛更弯了些,笑着纠正他说:“不不不,更准确地说,现在是格尔非斯时间十三时零一分二十二秒。”
分毫不差。
举起手腕一看,的确是十三时零一分,因为角度的问题,稍微偏差了一点,但男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所监狱里明明没有任何计时设备,如果是通过他腕间的表,表盘朝向内侧,又被衣服遮挡,几乎很难有机会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