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悯知瞬间崩溃了,为什么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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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宁很爱哭,偌大的主宅,好像到处都是她的哭声。
坐完月子,姜悯知一刻都不想待在家里,她去了姜家公司,每天工作到深夜,避开和裴家所有人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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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长的很快,转眼,裴喻宁三岁,上了幼儿园。
姜悯知在书房忙工作,房门开着,裴韫之在隔壁弹钢琴。
杯子里没水了,她起身去倒水,看见裴喻宁小小一团贴在门口,歪头看她。
触及她的视线,裴喻宁捂住自己的眼睛,躲了起来。
姜悯知走到门口,问道:“什么事?”
裴喻宁看了她一会儿,小声道:“下周一,幼儿园要开家长会,爸爸答应我去,妈妈去吗?”
姜悯知:“工作很忙,我没时间。”
闻言,裴喻宁眨着眼睛,看着像是要哭了。
姜悯知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桌面上放着葡萄,她转身走回去,拿来葡萄递给裴喻宁:“葡萄,甜。”
裴喻宁伸手,又收回,局促地看了她一眼,确认道:“妈妈,给我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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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知避开她的视线:“嗯。”
“谢谢妈妈!”裴喻宁端上整盘葡萄,小跑进隔壁琴房。
姜悯知愣在原地,指间是裴喻宁留下的温软触感,像白云一样柔软的,她的孩子。
琴房门慢慢关上,她听见裴喻宁开心的笑声:“哥哥,妈妈给了我们一盘葡萄!”
裴韫之:“你不是最讨厌吃葡萄吗?”
裴喻宁:“不讨厌呀,我喜欢。”
裴韫之:“皮不能吃,我给你剥。”
周一那天,姜悯知站在教室外,听完了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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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知下楼,看见大厅站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她正弯腰伸手,想去摸裴喻宁的脸。
裴喻宁后退一步:“别碰我。”
裴老爷子:“宁宁,过来。”
许菡:“不好意思,我看见太可爱的小孩就忍不住想摸。”
姜悯知走过去,闻到陌生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熟悉的,令人反胃的味道。
许菡朝她笑:“我叫许菡,太太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姜悯知讨厌“女儿”这两个字,没理她。
裴老夫人拿来书房文件,许菡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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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知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她好像对安眠药产生了抗药性,吃了也睡不了很久。
临近年关,姜悯知检查身体时,发现胃里长了个良性肿瘤。
从发病到切除,裴老夫人一直陪着她,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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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后,姜悯知把姜家公司的股份移到裴韫之和裴喻宁名下。
因为身体原因,她不再去公司,就一直待在卧室。
白天和黑夜像是颠倒的。
梦里是父母的车祸、外婆了无生气的脸、主治医生的脑浆和血液、闺蜜的自杀、裴瑾延的出轨。
姜悯知一觉醒来,打开窗户,她想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她就解脱了。
可眼前闪过裴韫之和裴喻宁的脸,她的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她如果真的跳楼,万一他们正在一楼玩,看见她破碎的身体,会是一生的噩梦,于是迈出一半的腿被她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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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知坐在卧室角落,头疼得像针扎,她麻木地看着窗外的晚霞照进室内。
裴喻宁推门进来:“妈妈,我画了我们一家人的合照。”
姜悯知看向她手里的画,每个人头顶都写了名字,她和裴喻宁穿着红色的裙子,像极了人体喷出的血。
她开始发抖,无意识地走到裴喻宁面前,撕碎她的画,将她推倒在地,双手不自觉地掐上她细弱的脖颈:“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你为什么要生在我的肚子里?你为什么不能是个男孩?为什么你是我的孩子。”
姜悯知的意识开始来回拉扯,她看见裴喻宁渐渐红紫的脸,笑着说:“宁宁,妈妈陪你一起死,就疼这一会儿,下辈子别生在豪门之家。”
裴韫之出现在卧室门口,跑过来用力推开她,把裴喻宁抱进怀里,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语无伦次地哄她:“宁宁,哥哥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哥哥来了,宁宁乖,慢慢呼吸,对,慢慢呼吸,不要害怕,哥哥会一直陪着宁宁,哥哥会一直陪着宁宁。”
裴家人听见声音,赶了过来,把裴喻宁和姜悯知送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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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知一句话不说,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夜深人静,姜悯知无视守在她床边的裴瑾延,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隔壁裴喻宁的病房,裴老夫人和裴韫之守着她,这会儿都睡着了。
姜悯知站在床边,看着裴喻宁颈间的掐痕,她捂住自己的嘴,心脏疼得像被放进热油锅里煎炸。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她俯身弯腰,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裴喻宁的颈部,或许是因为疼,裴喻宁眼睫颤颤,像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