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造神

他纠集了一帮年轻力壮的捞夫,趁着无人敢下水的时候大捞一笔。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将所得财物挥霍一空,而是分别对平福城管制府中的大小官员进行了打点,在管制府相助之下他先混得了一个河运使的名头。这个河运使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权力可是不容小觑,他掌管着三峡湾一代所有的捞夫行当。有了官府背景的支持,暗地里他又对那些民间组织的捞夫进行威逼利诱,短短一年就将平福城中的所有捞夫联合起来为他效命。

随后城中也开始流传起那位金蟾大神的传说,金光明口袋中的金银越多,上升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几年之后他便坐上了平福城管制使的位置。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可是就是没人敢去揭露,因为他的银票可是在帝都都有出现。话再说回来,在他的治理之下,三峡湾的覆船事件越来越少,来往的商船也是日渐增多。

覆船之事越来越少,城中的捞夫就没有了生活,本以为这件事足够金光明头疼的,可是他却又想出了妙计。

每年汛期之时来往的船只都要在平福城避避风头,金光明就在这些停靠在平福城码头的船只上打起了主意。船上不仅有大量货物,还有不少船夫,有些客船之上更是有不少有钱的豪绅商贾,这些人在停船之时都无所事事,憋在船上实在无聊,那怎么办?金光明就在码头附近开起了赌档和妓院。

你要是不想在平福城停靠也可以,那你就得继续往前走,可是到了龙门峡你还得停下,那里可是要命的存在,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强行起航。可是龙门峡那里少有人住,想要补充物资你还得回到平福城来。

有些船只也曾冒险走过龙门峡,但结果都是无一例外的发生了覆船事件。如果真的有些是加急货物运输的船只想要快速渡过三峡湾该怎么办?好说,城中的金蟾大神正等着上门祈福呢!在金蟾庙中祈福之后,便可扬帆起航,不管洪江之水如何泛滥,金蟾大神都能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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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些船只不用去金蟾庙中祈福也能平安渡过三峡湾。那就是朝廷的物资运送船。不少明眼人都在背地里夸赞金光明,他这么一来属实给足了朝廷面子,虽然他在地方为非作歹,可是从来不敢与朝廷对抗,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常年盘踞在平福城中的原因。

每当上面想要查察此事,金光明都会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水贼和金蟾的身上。想要抓水贼,好说啊,金光明也是大张旗鼓,摆开阵势,率领着管制府军士在洪江之上巡查许久,实在不行就随便抓几个去充数,反正只要银子到位总能有抹过去的事。

至于金蟾嘛,更好说了,那只是百姓们信奉的神只,是人们的自由,总不能冒犯人人敬畏的神只吧!

随着时间的流转,越来越殷实的口袋,平福城的事渐渐就成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反正不触怒皇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就都闭上一只眼。可是在这复杂错乱的阴云之下,受到牵连的无辜之人又何以数计?那些沉沦在黑暗之中的苦难之人又何时才能解脱?这些在他们那些冷酷无情的人眼中都不重要了。

囊中有银子,表上有政绩,上面有赏识,官员之间相互掩盖,此等污浊之风吹不散平福城上空的阴云,耀眼的明光便照不进忧郁的心头。无奈之人,只有空空叹息:何时才是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