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宝问:“为什么不把矶头全部挖掉?”
“工程量太大,”百事通说,“你想,虽然矶头只伸出去几米,但是下面的土石方应该还是不少。只要矶头下面不对江水产生影响,保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尚成山骂道:“那些万恶的黑心财主!”
“其实也不能那么骂,”江秋天说,“主要是以前管理有问题。今天从这里来一群人围出了一个垸子,明天从那里来一群人又围出一个垸子,互相没有隶属关系,而大水无情,巨大的生存压力与无序的管理必然以牺牲对方保全自己为出发点。一些领头围垦最后发家的人成了财主,他们可能有些问题,但他们一定是通过自己的双手从水中捞出土地来的财主。”
“可以啊,江大侠!你们家以前是不是大地主?”?项得力说。
“贫农,绝对的贫农!”江秋天马上说。
“想同我抢农民伯伯的称号吗,没门!”成心俊说。
“对,肯定没门!”李心刚停下脚步转动着身子说,“这是我三年来必经的地方,你们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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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也是你地盘,一定要好好看看。”沙志笑着停了下来,一帮人跟着嘻嘻哈哈地停了下来。
天空湛蓝空明,似乎无穷无尽。大堤蜿蜒曲折,仿佛无始无终。对面江边沙滩上的意大利杨树林向远方绵延,像一条金色的巨龙。
现在秋汛早已退去,浑黄澎湃的江水已经成为过去,白衣江重新回复宁静优雅。清澈的江水已经深深地落在了两岸大堤之下,倒映着蓝天白云,在众多的沙洲沙滩间绕行。
金风徐来,美好的心情如潮涌,沙志开始大声朗诵:“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李心刚跟着:“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怎么,要比试吗?”尚成山呵呵一笑,随即诵道:“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
“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成心俊接着。
“大侠们太厉害了,”百事通一拱手说,“这接下来应该是什么,友情提示一下!”
“千古第一骈文啦,不好好学习,我来提示一下,”江秋天马上笑着对百事通说,“落霞与什么?”各科成绩中唯有语文不错的江秋天自然不会放弃表现的机会。
“别吹,我这只是对古文不敏感,”百事通嘿嘿两声,对着江秋天摇头晃脑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不错,”江秋天笑着接着,“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项得力再接着。
“项大侠可以哦!”沙志向项得力伸出了大拇指。
“怎么,瞧不起我?”项得力双眼一瞪问。
“不敢,以为我们项大侠只是对外国文学感兴趣,没想到——”沙志陪着笑说。
“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李心刚故意说,“沙大侠要犯错了。项大侠,给沙大侠再来一段,把他给镇住!”
“这还用镇吗?好歹我是一正儿八经的文科生,张口就来,”项得力迎风朗诵,“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