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白驹过隙,阪上走丸,”郭家宝叨念了好几个成语后说,“不仅是文科班,听你们这么说,我已经在想我的初中,我的小学了!”
李心刚没有等郭家宝把回忆的话说出来,接着说:“那年九月一日,肯定是九月一日,我随我爸去小学报名,当时很多人围在报名的地方。负责报名的老师问我是什么阶级,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哪里知道什么无产阶级、资产阶级,以为问的是屋檐下的阶级。脑海里马上闪出的是我家那土砖的阶级,心想那玩意儿能有什么特别的,报名还要问那个?
“但既然负责报名的老师问,肯定有原因。莫非是那东西特别重要?又担心报名的老师在开玩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扭头看围在四周的那些熟悉与不熟悉的人,他们同样很严肃,一个个盯着我。我觉得其中一定有原因,肯定不是开玩笑。但是我该说什么呢?
“虽然我家是土砖阶级,所有邻居家的也是土砖阶级,但学校屋檐下明显是红砖阶级。既然要上学了,我应该有点志气,应该向学校看齐,于是斗胆说了一声‘红砖阶级’。”
李心刚一句“红砖阶级”,立刻引得一帮人哈哈大笑。
江秋天伸手指着李心刚:“你这水平,学校还能收?”
李心刚说:“收,当然收。你们想啊,红砖阶级,又红又专的阶级。多好,觉悟多高!”
郭家宝说:“高,很高!”
百事通退后一步,故意打量着李心刚:“对,不是多高,是很高!”
“说得好啊,”项得力伸出大拇指,“这记忆可真清晰!”
李心刚扭头看了一眼项得力:“当然。当时我看很多人都笑了起来,赶快回头看我爸,我爸轻轻对我说了一句——贫农阶级。我虽然不知道‘贫农阶级’是什么意思,但马上转过去对报名老师大声说了出来——贫农阶级。”
郭家宝笑着问:“当时你知道说错了?”
李心刚瞪了郭家宝一眼:“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沙志回头看看李心刚,笑着说:“没有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机灵的。”
“虽然到现在我家还是土砖阶级,估计到明后年才会变成红砖阶级。”李心刚也笑了起来,“但是,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多么机灵吗?当时我是双眼一眨,现场一片赞叹,绝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上半年他父亲已经请人在自家房子后面的菜园里取土制砖,准备来年建一栋楼房。
“不错,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招人爱,可那是陈小芳吧!”百事通说。
“看来有人与他从小有缘。”项得立说。
“一定有缘!”沙志笑嘻嘻地说。
“真够厉害,这也能被你们想到。”江秋天伸手指着几个坏笑着的人说。
“别瞎想,瞧你们,想的都是些什么事?”李心刚赶紧接着说。
“厉害,你又发现了个秘密!”项得力对百事通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