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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石槐刚进雾中。
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强烈的光芒使得檀石槐不由得抬手挡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在这一刻变了形状。
灼热的阳光照耀在草原的大地上。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檀石槐感受到这周围的一切,想要向四周大喊,却是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只有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体内澎湃的气血,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一统草原的数十年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进他的耳朵。
“哼,他绝不是我的儿子!我定要杀了他!”
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眼前,看着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紧接着,檀石槐感到自己身子被抱了起来,他很想反抗,但年幼的身体怎么可能比得过大人。
锋利的刀尖隔着一层皮毛指着自己。
檀石槐在这一刻感受到许久没有过的害怕。
这种生死掌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是檀石槐最不想再见到的。
从抱起来的高度,檀石槐正好看到有一个妇人对着这位男人苦苦哀求。
她的面容檀石槐觉得极其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有不忠于你,这孩子是我吞冰而孕的,他是长生天给咱们的礼物!”
檀石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终于记起来了。
这个妇人,是自己的母亲。
而用刀指着自己的男人,正是他的父亲--投鹿侯。
刚出生不久的自己就被自己父亲用刀指着,扬言要杀了自己。
这一幕,檀石槐记了一辈子,正是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的噩梦。
投鹿侯听到她向长生天起誓的誓言,本来要捅下的刀迟疑了下来。
草原人绝对不敢欺瞒长生天,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吞冰而生的。
投鹿侯面色变幻数次,低头看着檀石槐面容。
他实在感受不到这个孩子跟自己的血缘。
一咬牙,抱着檀石槐走向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