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良久良久。
久到母女俩以为他想当雕像的时候,沈仲言却忽然屈膝,噗通一声跪下了。
这一跪,对他来说,是极为屈辱的。
可无论多屈辱的事情,只要最难的第一步做到了,那么剩下的、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沈仲言抬头看了看神情略显震惊的妻子,又看了看抱着手臂满脸讥笑的女儿,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薇薇,对不起,我当年不该骗你,说田甜是我好友的孩子。”
说罢,他颤抖着直起身子,也不睁眼,再度叩首。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和田甜睡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该……”
一连九个响头磕下去,沈仲言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头晕耳鸣了。
他抛下了自尊,弯下了脊梁骨。
把自己的罪状老老实实大声诵读了出来。
他自己看不到,但门内的母女二人看得清清楚楚,这家伙对自己也算是真下得去手,他的额头已经发红肿胀,细小的划痕遍布前额。
有些地方甚至还往外沁着血珠。
那叫一个狼狈哦。
可惜此时此刻没人可怜他,会可怜他的田甜和程母皆不在这里。
宋玉和母亲只会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无他,实在是沈仲言脑门儿上顶着一片红的样子,多多少少带点儿滑稽可笑。
就算是早前回到屋子里,却偷偷趴在窗户上往外张望的杜老爷子。
见到门口这一幕,也只觉得心中畅快!
老爷子甚至掏出手机把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不过,录完之后他却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甚满意,轻声嘀咕一句:啧,可惜了,离得太远不够清晰啊,唉,凑合看吧。
以后每天把这视频翻出来看一遍,保证心情嘎嘎好。
沈仲言完全不知道他抛弃自尊磕头求饶的画面,已经被人给录下来了。
磕完头道完歉之后,他也没急着起身,反而抬头冷声质问宋玉:“这样够了么?你满意了么?可以放过我和田甜了么?”
宋玉嘿嘿一笑。
“嗯,勉勉强强吧,这第二点算你合格了,接下来的第三点,你若是也能办到,我保证不会让律师起诉你,不过……”
“嘿,我怀疑你做不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