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属于我。”

姜云摇了摇头，说道。

王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步入了这间实验室中。

“小姑娘，你是史莱克学院来的留学生？”

当王冬走近那张摆着天使圣剑的木桌的时候，边上坐着的那位老者忽然再次睁开眼睛，说道。老者的声音非常的沙哑，眼睛却透着一股深邃。任何的掩饰，似乎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对于自己的真面目被一位九级魂导师看穿，王冬也不以为意。她看了一眼这位老者，行了一礼，礼貌地说道：“我叫王冬儿，来到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对你们先进的魂导科技，也算是仰慕已久了。前辈，我能接触这柄圣剑吗？”

“呵呵，在你眼里，难道我明德堂放出话来，还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既然每个人都有五分钟，你来了，自然也不例外。”

老者重新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

王冬说了声“谢谢”，然后在那张木桌前坐下，将手搭了上去。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一声轻轻的木锤声响起。王冬有些茫然地将天使圣剑放回原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这五分钟的时间里，她就像是捧着一截冰冷的钢铁一般，一无所获。

对于这个结果，她也没有半点的意外；天使之神如果真的有灵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认可自己呢？毕竟，无论是昊天宗，还是史莱克学院，与天使神、武魂殿，那都是仇深似海啊！仅仅是昊天锤的气息，就足够让天使圣剑感到厌恶了吧。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当王冬离开的时候，天使圣剑对着桌子的那一面，闪过了一抹淡淡的金色。

“呵呵...........唐三啊唐三，真是有趣啊。不枉我苦苦等了一万年。想不到，你竟然会把自己的女儿，给送到了下界来。你以为，凭借着你这一道伸识，就可以无所顾及了吗？过了一万年，你还是这样的自负啊！唐，银，先，生。”

一道模糊的金色的光影，背生六翼，出现在了这间实验室中，淡淡地说道。那四个字，又一次从她的软唇中吐出；只不过，已经没有了万年前的欣赏和温柔，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冰冷........和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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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即便是那位九级魂导师，也依旧坐在边缘处，静静地闭目养神。

............

晚上，当王冬入睡的时候，忽然做了一个梦。

无尽的光明，充斥着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间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砌成的神殿，砖石呈现出一种高洁、古穆的灰白色，墙壁上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浮雕。王冬站在这间神殿的中央；

在王冬的面前，十几步远处，是一座高大的神像，遍体雪白，背后生着六只羽翼，面容慈祥中带着几分悲悯。祂伸出双手，身体微微前驱，仿佛要把进入殿中的人拥入怀中。

看见这座雕像的那一刻，王冬的眼睛没来由的一红。在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身影；但是，看见眼前的这座雕像，她竟然有一种面对母亲一般的感觉。

“母亲........妈妈。我的妈妈，究竟在哪里？”

王冬不由有些黯然地想到。谁能想到，她身为昊天宗的公主，记忆里竟然没有父母的存在？

下一刻，突然间，那座雕像之下，又多出了一道身影。这是一个高挑的金发女子，穿着典雅的水仙色古老宫装，背对着王冬，仅仅是注视着眼前的这座高大的雕像。在这个女子的背后，竟然同样生着六对羽翼，散发出圣洁、出尘的气息，洒下点点淡金色的光雨。

虽然没有看见这个女子的面容，但她的那种气质，却是王冬从未见过的；即便是海神阁中的那位女武神，也远远不如，差了不可以道里计。

“前辈，请问您是.........”

王冬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觉得我是谁？”

那个女子却突然反问道。她的声音，具备着一种特别的韵味，略显沙哑，好像是某种独特的弦乐奏鸣一般。

“您是..........”

王冬的心跳，变得剧烈起来，好像鼓点一般“咚咚”作响。

“难道说，您就是那位上古时代陨落的天使神？”

王冬鼓起勇气来，问道。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时候，这个女子终于转过身来，露出了她的真容。

这是一个美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女子；一头金发宛如流金一般垂下，雪白的脖子，好像是天鹅一般，被金色的立领护住；一对金色眼眸平静如水，静静地注视着王冬，仿佛能倒映出人世万象。

在她的眉心处，有一个六翼天使的金色印记，虽然略显黯淡，却具备着一种难言的奇妙神韵。

她看起来无比的年轻，十八九岁的容貌，比起后面那尊天使雕像，显得要青春的多；即便王冬儿对自己的容貌无比的自信，但在看见这个女子的那一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至少存在有人的容貌，不在自己之下。

“为什么.........”

王冬看着眼前这个某种意义上无比熟悉、但却又无比遥远的女子，声音微颤，问道。

斗罗大陆上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听着海神与天使的传说长大的，王冬儿自然也不例外。那场万年前的圣战，每家每户都在传颂，早已成为了烙印在民族血液中的史诗。

哪怕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小孩子，也能滔滔不绝地讲述，海神是怎样在成神之前、通过了天使神的生死考验，天使神是如何诱惑海神、却不能动摇海神的心智，最终海神双神一体，击败了天使与罗刹的双神联手，拯救了整个大陆，然后飞升而去。

可是，王冬过去做梦也想不到，这位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是因为今天自己触摸了天使圣剑吗？

“你是在疑惑吗？为什么，你明明是史莱克学院、昊天宗的人，我应该恨你入骨才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个人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充满了圣洁的气质，说道。

不等王冬儿回答，这个人接着说道：“那么，在你看来，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王冬儿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说道：“你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敢断言；但是，我知道，许多传说是错误的。天使之神的形象，并没有那么丑陋；武魂殿也不是什么完全邪恶的存在，在大陆历史上，武魂殿也是有贡献的。”

那个人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惊讶，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有一点你却想错了。对于如今史莱克学院和昊天宗的人，我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了，当年的恩怨，与你们这些人，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那您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星罗帝国，还有天使家族的人呢？天使家族，应该是..........”

王冬儿忽然没有接着问下去。虽然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话题不宜继续。

“孩子，你只要相信一点。我选中你，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是特殊的。好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然那个人就要察觉到了。呵呵，你是叫王冬儿是吧？那么下次再见吧，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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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摆了摆手；下一刻，整个世界，就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

第二天清早，王冬睁开眼睛，粉蓝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了一抹迷茫。

“昨天晚上.........是梦吗？天使神？还有她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说，我是特殊的？”

如果说作为魂师的天赋，王冬确实很强，双生武魂，昊天锤，先天满魂力。即便是放在史莱克学院，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但是，她并不认为，这就是天使之神能够看上自己的理由。论起天赋，无论是本体武魂三次觉醒、双生武魂的霍雨浩，还是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笑红尘、梦红尘兄妹，其实都在自己之上。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王冬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姜云和霍雨浩；只不过，自从这天之后，他就有意识的经常进入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图书馆，寻找和过去武魂殿相关的古籍。

说起来，虽然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是日月大陆的学院，但论起收藏的和武魂殿相关的资料，却比原属斗罗大陆三国要多得多；在原斗罗大陆，和武魂殿相关的文书，都早已被销毁、亦或是被篡改。或许，在海神阁的禁书之中，还有和武魂殿有关的原始资料，只不过那也不是王冬现在能够接触的。

日月帝国保留的书籍之中，展现给了王冬，一个和斗罗大陆的记载里完全不同的武魂殿：武魂殿并不是什么一直阴谋着要让几个魂师家族奴役所有普通人的邪恶教会，至少并非全然如此。实际上，早期的武魂殿，更近似于一个纯粹的魂师公会，甚至教皇也并非一直由天使家族、天使武魂垄断的。当然，因为天使家族的贡献、以及对邪魂师的强烈克制，他们一直在武魂殿都保有极高的地位。

更关键的是，在武魂殿的时代，武魂殿会免费通过基层的武魂殿组织，给广大的平民百姓，进行免费武魂觉醒，这也是武魂殿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来源。对于这件事情，原属斗罗大陆如今的记载，一直是含糊其辞，即便是隐晦的提及，也被认为是企图控制魂师界、图谋颠覆两大帝国和神圣上三宗的邪恶阴谋。

在今天，平民想要觉醒武魂，那就比过去困难太多了。贵族也能给平民觉醒武魂，但那都是要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的；要么是难以承受的重金，要么就是更加可怕的契约。要说原属三国的人口总和，并不比日月帝国少多少，毕竟斗罗大陆本来就比日月大陆为大，在几千年前的圣战中还割占了日月大陆的一部分疆域。

但是，如今日月帝国的魂导师数量，已经完完全全超过了原属三国的魂师总和。要知道，原斗罗大陆的血脉，在魂师天赋上，是要胜过日月大陆很多的；如果在人口相当的情况下，按理来说，斗罗大陆的魂师数量多过日月帝国四五倍，那才是正常的。

不光是觉醒武魂，平民魂师的成长环境，比起武魂殿统治的时代，也要恶化了不知道多少。在武魂殿时代，有低级魂师补助金的机制，这个机制虽然对于出身豪门世族的贵族魂师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对于平民魂师来说，可就太重要了。

魂师补助金的机制，在武魂殿灭亡之后，为了招揽人心，两大帝国也延续了下来；但是，补助金却一直在缩减，一直到只剩下武魂殿时代的十分之一，而且还经常不能够正常发放，甚至是形同虚设。

客观评价，理智思考，武魂殿的灭亡，对于斗罗大陆而言，真的是一个好事情吗？王冬的心中，已经逐渐有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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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到来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转眼之间，已经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姜云都会给院长镜红尘亲自进行一次汇报，而霍雨浩还全然不知情。

“院长，霍雨浩在明德堂里，恐怕还是偷到了不少师啊！各种五花八门魂导器制作方法，他还学了不少。尤其是近战类魂导器，他似乎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呢。”

姜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些东西，虽然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技术，但霍雨浩都在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性。

“他那个精神探测魂技，倒是方便得很，要是一不留神，咱真有可能给他摸走点什么东西。不过就让他慢慢学吧；他现在漫无目的地偷学这些东西，就算让老夫亲自去教他，又能怎么样呢？”

通讯器的对面，镜红尘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人的大脑，毕竟是有限的；如果什么都想去学，什么都学上一些，或许也能进步很快，但却不可能真正把一个领域深入下去。

霍雨浩，或者说史莱克学院的留学生们，就陷入了这样一个误区：他们以为魂导科技只是一门学科，殊不知，科技的体系海纳百川，真要拆解开来，又岂止是一百个学科能够装的下的？光是其中一个细小的门类，都够一个魂导师钻研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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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霍雨浩也算是狡猾；他在明德堂研修的时候，假装在发呆，实则在使用精神探测魂技，观察别人制作魂导器、以及实验的过程。在明德堂的时候，他就冲压出一个个零件，等回到寝室的时候，再和和菜头一块偷偷完成剩下的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