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忆荪微笑了起来,“你与你的妻子也会这样说话吗?”
“不会,我的妻子……是我堂舅父家的表姐,”梁如瀚说,“因为一场蝗灾,舅父一家全都饿死了,只有表姐侥幸逃了一条命出来,逃了好远的路,机缘巧合之下才逃到了我家。”
“只是我家也是庄户人家,多一个人……嘶……”梁如瀚又痛得后背一拧,
“好,我轻一些,”卢忆荪说道。
“多一个人,家中的口粮便不够吃了,我父亲本来想赶她走,只是母亲说,我尚未娶妻,来日娶妻,还要说上不少的银钱,家中也开度不起,因此便做主,让表姐嫁给我,也算是亲上加亲,父亲这才答应,让表姐在我家住了下来。”梁如瀚说。
“那你与她的感情如何呢?”卢忆荪问,
“食不果腹的人家,勉强度日而已,哪里还有心思谈什么感情?”梁如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后来天灾不断,我家乡也遭了大水,家中的生计便愈发艰难了,父母妻子快要饿死,后来听同乡的伙伴说,有京城中大户人家招护院,我倒是会一些拳脚功夫,便跟着他一路卖艺,后来索性乞讨,一同去了他所说的京城大户人家的府上,谁知道,竟然便是陈丛隐,况且招的也不是护院,而是卖命的刺客。”
“原来你竟然是被陈丛隐骗去的。”卢忆荪说,
“是啊, 若是早知道是做这个,我便是饿死在家乡,也不会从命,只是我死了,家里的父母和妻子该如何安置呢?再者说,陈丛隐出的价也高,若是真的被他府上的教头训练成刺客,一个月拿的银子,比家乡州府上的举人老爷、差役大爷们还要多,为了这碎银几两,便咬着牙做吧。”
“除了刺杀我,你还杀过多少人呢?”卢忆荪问道。
“这些年,刺杀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多是陈丛隐为了笼络京中皇商,以他光禄寺少卿的官职,在宫廷之内能中饱私囊、从中取利时更畅通无阻而杀的,一想起这些,我也会心中不安,尤其是想到刺杀你的那一夜,险些便要了你的命,心中更是觉得自己禽兽不如、惭愧不已。”梁如瀚说,“我如此不堪,你为何还这般善待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