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此处哪里有什么夫人?只有一个至微至贱的废庶人罢了。” 诸葛忆荪说着将元淮的手用力甩开。
“夫人还在生朕的气吧。”元淮十分温柔地试探着说道。
“岂敢?”诸葛忆荪说道,“我哪里敢跟九五之尊的皇帝置气?如此大逆不道,按照你们黎人的规矩,岂不是要处以极刑、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朕在,谁敢如此?!”元淮说道。“话说回来,朕又如何舍得?若是有人敢伤夫人一根汗毛,朕都不与他干休,让他提头来见。”
诸葛忆荪听着话,心中一软,可嘴上仍旧十分不屑地说道。“这倒是奇了,当初陛下当着众人废黜我的位份,极尽羞辱,又将我扫地出门,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去处,整日与枯枝衰草为伴,如何怎得又贵步临贱地,信誓旦旦地说些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我乃蛮夷,心肠素来耿直,”诸葛忆荪不卑不亢地说道。“不得已到了你们这地界,实在是不懂你们黎人的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是又为了降服而设的圈套?当日把话说绝,把事做尽,今日又巴巴的赶来换了另一副嘴脸,将当日之事尽数抛诸脑后,到底是为哪般啊?”
“朕知道,夫人心里还恼着愚夫……”元淮说道。“说话才这般冷言冷语,夫人这般说说也好,将腹中的苦水当着朕的面都倾倒出来吧,不管夫人说什么,朕都听着,朕都应着,朕都甘心承受着,只求夫人将满腹委屈倒个干净,咱们今后再无芥蒂才好。”
“岂敢?”诸葛忆荪说道,“岂敢有苦水?岂敢有委屈? 岂敢心存芥蒂?我尚且惜命,若是敢对陛下存着这些,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朕知道,当日的事是朕不对,”元淮说道,“不过就放了一个奴才,这有什么大不了?实在不该那样对夫人。”
元淮看着诸葛忆荪不说话,于是说道,“不瞒夫人,自从夫人离宫之后,从前与夫人的种种,萦绕心头,久久不去,后宫纵使佳人无数,可与夫人一比,不过是庸脂俗粉的人间俗物,比不上夫人的分毫,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朕也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心中脑中所思所想都是夫人,恍惚间这才明白,朕心头挚爱,只有夫人。”
“朕登基至今已经二十余年,前前后后也有过上百嫔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拥有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只是不知怎的,尽管天下女子朕招手即来、挥手即去,也一度沉迷女色,可仍旧觉得心里有块大石头压着,未曾真的尽兴过,可是遇到了夫人后,夫人与我做那样的事,才让活了四十多年的我,第一次体会到那样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脱去帝王壳子一般的畅快感觉,每次与夫人做那事,当真是如临仙境、曼妙非凡、让人忘却万种世间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