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便是净桶房了,气味自然是难闻的。”嵩儿说道,“殿下快走吧,仔细被这气味熏着,殿下明日还要赶赴宫宴,还是早些回宫歇着吧。”
“你也起来吧,”常修站了起来说道,“既然邓娘娘嫌你伺候不周,不如我进去向她求求情,把你要了来,今后你便跟着我吧。”
常修将手对着嵩儿伸了过去,嵩儿连忙低头说道,“奴才不敢。”
“无妨,这有什么?”常修说着,主动去拉嵩儿的手,将嵩儿从地上拽了起来。
而嵩儿忍着脊梁和屁股上的痛,咬着牙从地上艰难站起来。
常修听到脚边有叮当声响,低头一看,才知道嵩儿的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了,脚踝的裤袜上殷红一片,常修还以为那殷红的裤袜是被铁链磨损所致,可是提起嵩儿的裤袜一看,常修才知道那血是被从腿上留下来的。
常修搂起嵩儿的裤子一看,才发现嵩儿细细的胫上布满了新伤与旧伤,掀起嵩儿的衣裳,从臀到腰,皮肉几乎被打烂了连在一处,常修瞬间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心寒。
“是谁打的?竟然打成这样,不细看竟然看不出这是人的皮肉,是哪个对你下了这样的黑手?”常修心疼地问。
“挨打习惯了,便不大疼了。”嵩儿疑惑地看着常修,那疑惑仿佛是在说,奇怪,难道他宫里不是这样教训下人的吗?
嵩儿又神情闪烁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眠石斋,常修这才知道,是邓婕妤下令打的。
“即便是有错,哪里能这般责打宫人?”常修轻轻将嵩儿的衣服覆上。
“再过些日子,奴才便不是宫人了,”嵩儿说道,“等回宫,奴才便会被遣到宫外去,当粗使的官奴,到时候还不知道来日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