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去了这半日,妆靥都淡了,前儿我得了一盒好的胭脂,让我给你补一补可好?”安卉儿对沅姑说着,偷偷将手伸到裙子后头的水洼里,沾了点水,又点了一点的青泥。
“也好。”沅姑点点头。
“请姐姐闭上眼睛。”安卉儿说道。
沅姑看安卉儿眼神柔善可亲,一汪春水楚楚动人,于是放心地将双眼合上。
安卉儿伸手向前,虽然心里打颤,若是沅姑突然睁开眼识破了她的招数就不好了,可看沅姑那认真的神情,也不禁暗喜,轻轻将手上的春泥攒在沅姑的腮上,还煞有介事地扭了几圈。
沅姑起初嗅着有一股腥味儿,与寻常胭脂有些不同,因听安卉儿说这胭脂是上好的,和麝香一般味道呛人些也是常有的事,便不深疑。
“姐姐,你临着水,照照可好?”安卉儿忍不住笑着说道。
沅姑对着水面,轻轻挣开双眼,就这天光,看着水中的自己,活像一个说媒拉纤的媒婆,觉得面相丑陋,紧皱着眉头,也知道是安卉儿是故意作弄她,于是忍气吞声,故作镇定地说道,“果真是好东西,让这绿水一照,越发显得浓艳五方了。”
“果真?”安卉儿吃力地忍笑说道,“姐姐喜欢,明日我再多送姐姐一些。”
沅姑点点头,只看着清澈见底的龙首渠,对安卉儿说道,“卉儿,这昙花油是从前夫人赏给我的,只有一小蒜头瓶,我想全数给了你,可是你在掖庭宫当差,若是用昙花油让旁人闻着,怕是会背地里议论你招摇,她们愈发故意刁难你,不给你好脸色,便不好了。”
元淮远远听着昙花油三个字,心想道,“原来是昙花的花油,从前夫人也用过,怪到香味有些熟悉,只是不如这个清幽动人,谁知道这昙花油竟是越陈越香的。”
“姐姐说的是。”安卉儿。
“前几日,临淄王妃入宫,送了好些东西给祯嫔娘娘和小公主,这月华色霜隐昙纹的雪绒大氅就是临淄王妃送给祯嫔娘娘的,是临淄王爷去扬州巡查之时,特意给王妃采买的,王妃舍不得穿,想着只有祯嫔娘娘这一个妹子,又在宫中度日艰难,于是才献给了祯嫔娘娘,还给了娘娘许多的江南花露,还给了杨姑姑和我许多红菱露,你是姑苏人,可知道这红菱露吗?”
“红菱露?红菱倒是吃过,只是不曾听过这红菱露啊?”安卉儿说道,“我虽是姑苏来的,可长在衢州,不曾听过姑苏还有这种爱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