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卉看元淮将皇后宫中近身的太监、宫女杀的杀,流配的流配,裴皇后的身边只剩下香扇与银湖两个,其余的尽数被诛除驱赶,等裴皇后的病略好了些,元淮让宝簟、宝篆给裴皇后迁宫,经此一事,让裴皇后在宫中的颜面尽失,威信荡然无存,对裴皇后的处置也算是足够了。
只是,唐简卉一想起沅姑之死、珪如之伤,看皇后这个幕后主谋只是受了些屈辱,仍旧觉得心里不痛快,对皇后的处置还是不够,可皇后在后宫有裴太妃、先太后的这层关系给她撑腰,在前朝还有裴氏子弟作为倚仗,仍旧不能把裴皇后怎么样。
唐简卉又想起从前诸葛忆荪扳倒崔皇后,还是先从前朝网罗崔氏兄弟的罪证,等崔氏兄弟倒台,秦王常佑失势,崔皇后也变成了无根之树,过些时日就会自己枯死,用不着自己多费功夫,唐简卉也要如法炮制,用昔日诸葛忆荪对付崔皇后的办法,来对付她的死敌裴熙芸,又让自己的义父唐仲允笼络唐氏子弟,借着元淮对她的恩宠,先将唐氏子弟安插在朝中一些不起眼的八九品小官的位置上,暗中积蓄力量,以待来日取裴氏而代之。
这一日,唐简卉听说珪如已经挪回了天璇宫去住,心中挂念珪如身上的伤,于是用过早膳,让膳房另做了几碗粳米细粥,让文笏带上,到天璇宫去探望珪如。
唐简卉主仆几人走在往天璇宫去的宫道之上,看宫道上的太监宫女们对她们主仆都纷纷退避不及,唐简卉心中思量,想是前些日子元淮处置了重昼、重晓、怀嫣等人,将重昼、重晓等四个太监的头颅悬挂在内侍省,怀嫣、芳髓等六个宫女、宫婢的头颅悬挂在掖庭宫等宫女出入之地,后宫的太监宫女不敢疑心元淮,都以为是唐简卉在元淮面前鼓唇弄舌才导致宫人们遭此大难。
又想起先前上官美人、段美人只因为议论了唐简卉几句,唐简卉就在元淮面前进谗言,害的两人一死一疯,宫人们心里都觉得唐简卉为人实在邪恶阴狠,对裴皇后还生了同情之心,因此对唐简卉主仆纷纷退避,视若瘟神。
唐简卉一心要报仇,也不理会宫人们的说长道短,全然不似先前诸葛忆荪即便是要向崔皇后报仇,可尤其善待各处宫人太监,与崔皇后的严苛、暴虐截然不同。
刚到了天璇宫,唐简卉让人伺候珪如用过了粥米,正与珪如说话,
珪如虽然身子还未曾好全,仍旧下不来床,可是听彤鱼等人说,如今宫里人对唐简卉多有议论,因为担心唐简卉的名声,于是劝道,“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处死了坤仪宫和太乐署的十几个太监宫女,还将他们的头颅,怪在内侍省、掖庭宫等宫中太监宫女们出入之地,以此来震慑宫人们,不知可是真的?”
唐简卉看了一旁的文笏一眼,说道,“本宫依稀听着,仿佛是有此事。”
“奴婢想,震慑归震慑,也过于骇人听闻了些,这内侍省与掖庭宫,说白了,不过是陛下的家中内院,与寻常大户人家的后院无异,自己的后院悬挂着刁奴的头颅,只怕有悖仁德、会让家宅不宁啊,不如求娘娘在陛下面前求情,就将这些罪人的首级取下,葬入宫人冢,后宫之人也会感念娘娘的仁德,也当是为娘娘腹中的龙裔积福啊。”珪如说道。
这话若是旁人说,按照唐简卉如今的心性,一定会勃然大怒,对此人怀恨在心,可看在珪如的面上,这番话虽然僭越无礼了一些,也实在是为自己的名声思量,唐简卉也不恼怒,只说道,“也好,死者已矣,让他们的亡灵安息,不为别的,也当是为姑姑积德行善,上天感念姑姑的德行,让姑姑的伤早日好起来,比旁的都要紧。”
“多谢娘娘,娘娘仁心,神佛也一定会护佑娘娘的。”珪如说道。
唐简卉与珪如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带人往天璇宫的院子里走去,看嘉梨公主和宫人们正在玩耍风车,祯嫔与敦嫔坐在廊下打络子,唐简卉便走上前去与二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