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父皇关怀,儿臣并无不适,只是若日不小心从廊下跌了下来,摔了一跤。”陈王妃说道。
“给陈王妃搬个软垫靠椅来吧。”元淮说道。
“谢父皇。”陈王妃谢道,看一旁的女官和太监们都出去了,只有汤哲庸在元淮一旁侍奉。陈王妃舒缡这才说道,“父皇想必也已经知晓,儿臣今日入宫,是向父皇揭发废庶人杨氏买通行宫太医、趁元懿皇后在行宫养病之时、暗中谋害元懿皇后之事。”
“此话当真?!”元淮说道,心中也想。“果然是她。”
“千真万确。”舒缡说道,“昔日杨氏以儿臣小产之名,带着宫人入王府探望,可杨氏入府之后,只让人送了一些补身之物,嘱咐儿臣好生修养,不曾入内探视,儿臣虽然身子不适,可听闻婆母入府,自然该去请安的,谁知道看杨氏让一众宫人死死守在门外,只与岑姑和一位姓杨的太医在内。”
“杨太医?”元淮问道,“当日侍奉在元懿皇后身边的,的确有一位杨太医。”
“是,父皇英明,正是此人。”陈王妃说道,“儿臣也觉得疑惑,便绕过后花园。避开众人,走了一条众人不知的小径,绕到了画茵堂的北窗下,这才听到房中庶人杨氏正在安排这位太医,谋害了元懿皇后,因为担心东窗事发,牵连了自身,于是杨氏就命岑姑给了这位太医上千两银子,让他跟随东兴国使臣,前往东兴避祸。”
陈王妃接着说道,“后来儿臣听闻,有元懿皇后身边的宫女拂清,说元懿皇后之死,是宣政夫人派遣精通医理的宫人侍奉在元懿皇后身边,偷换药方,以五味子与马兜铃暗中加害元懿皇后,实则这并非是宣政夫人身边之人所为,杨太医也为了保住自身,将此事推到了宣政夫人身上,暗害元懿皇后的,并非宣政夫人的宫女,而是杨太医的背后的废庶人杨氏啊。”
“你此话可有虚言?”元淮问着,心中也想起诸葛忆荪来,想起当日因为此事,诸葛忆荪受了多大的委屈,今日想来,心里实在惭愧得很。
“父皇明鉴,杨氏乃是陈王殿下的生母,陈王殿下是儿臣的夫君,儿臣没有理由诬陷杨氏,做出有损陈王殿下与儿臣的孩儿之事。实在是儿臣亲眼所见,父皇天威在上,儿臣岂敢欺瞒?”
“那既然你早就知晓此事,为何当日不来回禀,知道今日才将实情和盘托出,究竟又是为何啊?”元淮问道。
“父皇容禀,儿臣确有私心。”陈王妃舒缡说道,“儿臣担心因杨氏之罪,儿臣的几个儿女都要无辜受牵连,因此不惜大义灭亲,对杨氏之罪据实以告,还请父皇看在儿臣不偏帮私亲、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儿臣的几个儿女,她们是无辜的啊,适儿还不到一岁,他哪里能知道这些?父皇要怪罪陈王殿下或是儿臣,我们夫妇都甘心领受责罚,只求父皇看在适儿年幼的份上,眷顾适儿一二,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儿啊。”
元淮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朕看在你通情明理的份上,不会对适儿和几个孙辈过分株连,只是此事若果真是庶人杨氏所为,不知陈王可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