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将头转到一侧,再看眼前的两人,正发出了一阵阵怪笑,口中的蛇信都吐到了元淮的面前,
“哎,可惜臣妾腰身渐丰,否则啊,臣妾也一定要跟几位妹妹好好学学这东兴……”
熙嫔话没说完,只听元淮指着殿中的葛绍君与罗金葵大喊道,“妖……妖怪……”
众人看了看元淮,又看了看殿中的两人,心中疑惑不已,这殿中跳舞的明明是两个绝色美人,怎么会是妖怪呢?
裴皇后觉得元淮有些不对劲,被香扇扶起来,想上前去安抚,
“陛下……”一旁的小太监康祝看着元淮神色不对、满头发汗,于是上前搀扶元淮。
元淮看了康祝,也变成了被殿中两个鸟头蛇身的妖怪蛊惑的怪物,不由得大叫一声,一跤跌倒后头,拿起苑儿手中的波斯银壶,死命的朝着康祝砸去,
那银壶足足有五斤重,径直砸在了康祝的额头上,顿时之间血花迸溅,康祝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被元淮当场砸死。
众人一看,那血溅了熙嫔身边的宫女金婵一身,顺着台阶留到了殿中,都大叫起来,从坐席上一跃而起,纷纷躲避,
汤哲庸与裴皇后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站在原地,也都不敢上前一步。
葛绍君与罗金葵也站在殿中,不知所措。
“来人,”元淮捂着眼睛,对着望仙台外的禁军们吩咐道,“将这个两个妖人给朕当即射杀!”
“末将遵命。”说着,易峣全带着禁军侍卫们冲入了殿中。
葛绍君与罗金葵也连忙跪在地上,爬着上前求情,“陛下饶命,臣妾不知身犯何罪!”元元淮看葛绍君和罗金葵变成了两只鸟头蛇身、吐着长长的蛇信、两个胳膊变成了鹫鸟的翅膀、满眼都是血光、蛇步向前,元淮看见这一幕,更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语无伦次地说道,“快,快……快给……朕……杀了她们!”
易峣全从腰间拔出利剑,刚要砍杀两人,可是元淮大喊道,“不可!这妖女会用妖法迷惑近身之人,取弓弩箭支来射杀!”
不一会儿,禁军侍卫们也很快从不远处的禁军监房中取来了弓箭,几十个禁军拉弓搭箭、对准了葛绍君与罗金葵,
“陛下!陛下饶命!”葛绍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向元淮求饶。
而罗金葵看元淮是铁了心要杀她们,也不再告饶,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跑,
“放箭!”易峣全一声令下,禁军侍卫们也分别对着二人放出了利箭,
只见两个如花美眷般的、穿着羽衣彩裙的年轻女子,瞬间就被箭支射成了筛子,口鼻之中都是鲜血。
正当堂下众人都对二人同情不已的时候,元淮捂着眼睛吩咐道,“砍下她们的头颅。”
两个禁军侍卫二话不说,拔出短剑,将两个绝色美人的头就像割麦子似的轻松割了下来,呈到了元淮面前的桌案上。
“妹妹!”葛长君原本被吓得瘫在了地上,可是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般惨死,也回过了神来,一把要冲上前去,抱住妹妹的残躯痛哭似的,
“拦住她!”裴皇后连忙让太监重旭、重晖拉住葛美人,裴皇后已经失去了两个得力之人,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眼下元淮神智不清、见人就杀,若是再冲动之下杀了葛美人可怎么好?于是不管葛美人怎么挣扎,裴皇后都让人死死摁住了她。
熙嫔原本还想跟着葛氏姐妹学一学东兴乐舞,看这架势,能保住自己的就已经是万幸了,看禁军侍卫二话不说就割下了葛绍君与罗金葵的头颅,熙嫔也觉得自己脖颈一凉,下意识地捂着了自己的脖子,
宋婕妤、田良人也早就捂着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眼前血流满地、断肢残躯的惨相,而何才人却出奇的镇定,她入宫早,这样的场面不是没有看过,当日明嫔蒙冤上吊自杀、林贵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别宫、崔皇后被柳才人在寒雀台刺杀、穆妃柳蕙儿被逼害致死、金良人被囚入永巷暗害致死、上官美人废入永巷自裁,这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她早就看管了,任凭宫中哪位嫔妃炙手可热、烈火烹油似的,何才人从不争宠,她太明白伴君如伴虎、悦虎不成反被咬的下场了。
杀了罗金葵与葛绍君之后,元淮仍旧觉得恐惧,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半点都不敢睁开,众人看元淮这般,也都怔怔地立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只有熙嫔身边、被溅了一身血的宫女金婵借着换衣裳的由头溜了出去,
这平日里热闹繁华如天宫街市的望仙台,此时也出奇的宁静,只能听到葛长君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和禁军将士短剑上的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
一个深沉稳健的步子踏在木阶上,走到了元淮的一侧,只听汤哲庸轻轻说道,“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