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祚知晓了燕云、渤海的药材客商把持京城药材采买、从中牟取暴利、草菅人命一事,不禁大怒,让属下写了一封奏疏,将京南七州与京城的瘟疫现况、还有燕云渤海客商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预备明日朝会,呈到元淮的面前。
他的属下将奏疏写好,呈到郑宜祚面前,让郑宜祚过目。
起初郑宜祚说这奏疏写的有些云遮雾罩的,不甚明了,既然是上奏人君之事,应该直抒胸臆、简洁明了才对,何必这般弯弯绕绕,让人看起来一头雾水的?
那属下说道,“大人,这奏疏也已经有些逾越了,只怕陛下看了会龙颜震怒,迁怒于咱们门下省,属下听闻,这尚书省六部上呈的奏疏,都是捡好听的说,半点针砭时事的辞藻都没有,咱们这篇,比照他们的,已经是大不敬了。”
“这是什么话?尚书省惯会谄媚逢迎之事,我们门下省也不能染上此等不良之风,重写一篇,定要字字写道陛下的痛处才好,人都是如此,不知道痛,就难以改正。”
那属下也知道郑宜祚的作风一贯如此,也执拗不过,于是又按着郑宜祚所说的重新写了一篇奏疏,郑宜祚还是觉得话太软了些,还是不好,于是将这属下骂了出去,亲自写了一本奏疏,等着上呈给元淮。
第二日,元淮看过郑宜祚的奏疏,面色铁青,只是当着满朝的文物,不好发作,也不曾当中议论郑宜祚所奏请之事,只是下朝之后,将中书侍郎陶铮和御史大夫柳应舜叫到了承祚堂,将郑宜祚所写的奏疏拿给二人看。
只听元淮开口就说道,“这郑家的竖子实在无礼,身为人臣,竟然没有半点人臣之礼,这般直言冲撞于朕,实在可恶!”
柳应舜看过这奏疏说道,“陛下说的是,郑宜祚奏疏上虽是为京城百姓请命,可遣词造句实在有违人臣之礼。请陛下降罪于他。”
中书侍郎陶铮看了,却不把柳应舜的话放在心上,只说到,“陛下,这郑大人虽然言语冲撞,的确有违礼之处,陛下心中不痛快,把他叫来,该打该骂都使得,只是微臣看了郑宜祚奏疏上所写之事,实在有些不寒而栗,原来京城的瘟疫已经如此厉害,而安济坊、悲田坊、京城药坊等处放着解病之方不用,偏偏耗费资财,只采用对也瘟疫无甚作用、且价钱昂贵的北地药材,此事关乎京城百姓与陛下的安危,不能不察啊。”
“即便要查,他只说该如此查处此事便可,可是这郑宜祚,在奏疏之上,竟然说是上行下效,朕与宫中的内府局、太医院偏好也北地药材,才使得京城中人如此,一来二去加重了百姓的病情,倒像是朕的过失。”元淮说道。
“郑大人的奏疏的确有措辞不当之处,”陶铮说道,“陛下与其动怒伤神,不如让他将功补过,让他去巡查此事,一来,此事由他而起,也合该由他去了结,二来,若是他将此事办好了便罢,若是办不好,陛下要处罚他,也有个正当的由头,罚他一个心服口服,好让陛下出一出心中的闷气。”
“柳爱卿,你以为呢?”元淮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不可交由郑侍中去做,”柳应舜说道,“从郑大人的这篇奏疏上看,郑大人实在有些心浮气躁、急功冒进,若是将这样关乎民生的事交由他去做,只怕郑大人雷厉风行,多有不尽不实、使人含冤受屈之事,若有那时,倒是让百姓们错把郑大人当成是酷吏,误会了陛下的一番好意,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之举吗?”
“倒也有理。”元淮说道。
几人正议论着,看着有几个太监在殿门口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元淮不耐烦地说道,“他们在嘁嘁喳喳地说些什么?实在是不成规矩。”
汤哲庸听了,赶紧上前去呵斥几人,谁知道也听了几个太监回禀的话,连汤哲庸也慌了神,连忙在元淮耳边回禀道,“陛下,大事不好了,七皇子连夜高烧,今日一早便也昏迷不醒,还呕吐不止,太医们说,好像是瘟疫的症状。”
“什么?!”元淮一听也神色大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常信?常信不是住在金鸳阁吗?那祎妃与腹中皇儿可还安好?”
郑宜祚知晓了燕云、渤海的药材客商把持京城药材采买、从中牟取暴利、草菅人命一事,不禁大怒,让属下写了一封奏疏,将京南七州与京城的瘟疫现况、还有燕云渤海客商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预备明日朝会,呈到元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