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舜本就与唐家往来密切,高氏子弟透过唐家这个门子,见到了柳应舜,让柳应舜高抬贵手,放过与此事有关的内府令尹明鹤。
柳应舜看唐家的人也从旁说和,于是也答应了此事,只将内府局一个掌管药材出入的内府左丞拿了去,并与刑部、大理寺的人说,内府令与此事并未干系,都是这内府左丞从中取利。
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尽管想追查此事,可是碍于内府局归属内宫管辖,他们也不好牵扯太多,只好听从了御史大夫柳应舜之言,并未问罪于尹明鹤。
只是,虽然保住了尹明鹤,可是燕云、渤海客商们在京城的生意算是完了,这些客商们,只药材一项,就能给渤海高氏每年赚入几十万两银子,如今拜这位郑宜祚大人所赐,这个进项算是打了水漂了。
高贤妃也正因此事,从此将郑宜祚视为死敌,让朝中人马盯紧了郑宜祚的一举一动, 只等着寻出个门下省的差错来,怪在郑宜祚的头上,好拔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动怒之余,高贤妃也觉得疑惑,对自己的侍女修则说道,“此事当真有些蹊跷,这治愈了瘟疫的药方子,郑宜祚是如何得来的?他一个京官,难道也勾结外官不成?”
“奴婢也觉得纳闷儿呢,”修则说道,“不过,奴婢也听说了一件怪事儿。”
“什么样的怪事儿?”
“奴婢听说,京南七州的百姓们,都异口同声地称颂涅川郡马爷的厚德,才让他们免受瘟疫折磨之苦,尤其是凤州的百姓,都说是这郡马爷说动了凤州太守,让太守不用燕云、渤海客商们带来的药材,而选用了这郡马爷从西域带来的药方子上的药材,才救了他们的命,此事莫不是与涅川郡马爷有关?”
“有这样的事?”贤妃问道。
“奴婢也是听娘娘派出去的,那两个往来于京城与渤海母家之间的小太监说的。”
“你去查一下,看看此事的背后,是否真与涅川郡马有关,”高贤妃说道,“这涅川郡马可不是旁人,他手上也有许多商队,若是咱们在京中和宫里的生意被他的人凭空夺了去,那就不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修则答应着便去调查此事。
且说唐简卉这边,因为唐简卉害喜得厉害,服用过汤药,又有太医院的按摩生来给唐简卉推拿,唐简卉这才舒坦了许多,到了午后,午睡起了,让文笏陪着她到庭院中走走。
只听文笏说道,“还好这场瘟疫,没有波及到咱们身上,七皇子卧病那会儿,可把奴婢吓坏了。”
“是啊,连我那几日都不能安睡,担心完倜儿,又要担心肚子里这个,如今当了别人的母亲,越发是胆小如鼠、畏头畏尾的了。”诸葛忆荪摸着腹中的孩子笑着说道。
“为母之情,多是如此。”文笏也安慰道,“不过娘娘可曾想过,这黔州的瘟疫,已经闹了半年多了,京城一向是严防死守,因此不仅是宫中,连京城都甚少有染上瘟疫之人,为何此次瘟疫,来的这般凶险?而且,偏偏是七皇子和九皇子先染上的?”
“我心中也有几个疑心处,可这几日被肚子里这位小祖宗搅闹的厉害,也没有心里去理清这样的事。”唐简卉说道。
“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七皇子与九皇子在染病之前,都曾去过一个地方,给一个人请过安,请安回来,便陆续病了。”
“你是说……衍庆宫?”唐简卉思量着说道。
这燕云、渤海的客商自然供认不讳,太医院负责采买药材的管事也招认了罪行,安济坊、悲田坊与此事有关的官员、小吏也都认罪伏法,只是内府局因为是高贤妃的人,高贤妃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宫中苦心经营许久的内府局就此落在别人的手中,于是让高氏子弟斥重金去游说御史大夫柳应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