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容禀,”雪茹说道,“奴婢当日既不敢回去伺候公主,也不敢留在宫中,甘缚已经下落不明,奴婢也担心被奸人所害,可是宫门看守甚严,奴婢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逃得出去呢?”
“那后来,你是使了什么法子逃到宫外的?”元淮问道。
雪茹一想,若是自己实话实说,只怕连累了当初救自己的刘麻子,刘麻子虽说其貌不扬,可是对自己并不坏,于是说道,“回禀陛下,危难之际,奴婢看到有净水车往宫门口走来,奴婢趁着天黑,故意支开了那运送水车的太监,躲到了净水车的净桶之中,才逃到了宫外,可奴婢毕竟是南虞人,不熟悉京城地形,竟然被一个拐子拐去,以二十两银子的价钱卖到了娼馆之中。”
“此话当真?”元淮问道。
“奴婢不敢撒谎。”雪茹信誓旦旦地说道,“后来,奴婢在娼馆之中,又被裴家的二公子看中。”
“裴家的二公子?”元淮思量着说道。“那不是皇后的亲弟弟,名叫隐时的吗?这隐时不是有些呆傻之症?又怎么会到娼馆之中?”
“回禀陛下,是被他的姑表兄弟,”雪茹说着,瞬间想到元淮也是裴隐时的姑表兄弟,汤哲庸听着,也警示般地瞪着她,雪茹于是连忙解释道,“是朝散大夫陶大人的儿子带他去的,二公子只是有些呆症,不过并不糊涂,与他的兄长不同,心地极好的,也好读诗书的,最体恤丫头们,他看奴婢可怜,于是将奴婢买回了府中,让奴婢以丫头的身份伺候二公子左右,夫人看奴婢伺候二公子尽心,后来又收了奴婢当屋里人,后来的事,陛下就都知道了。”
元淮听了雪茹的遭际,心中也是无限唏嘘,又念在雪茹并未参与毒害五公主一事,是被人暗算的,于是吩咐汤哲庸将雪茹带下去,换身干净衣裳,暂且让雪茹住在掖庭宫,等南虞使臣觐见之时,就让雪茹跟着南虞使臣回原籍故里去吧。
雪茹听了,也千恩万谢地给元淮磕头。
元淮又下令内侍省,严刑审问裴皇后身边的宫人,务必要查清五公主中毒一事。
只是,昔日还留在裴皇后身边的宫女,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香扇一人是知晓当日情形的。
可是不论内侍省的人如何拷问香扇,香扇都咬死不认,斩钉截铁地说,说裴皇后不曾做过谋害五公主之事,是有人蓄意诬陷。内侍省的人也无可奈何。
雪茹也知晓了此事,若是香扇与裴皇后抵死不认,只怕自己也要落一个诬陷皇后的罪名,于是又到内侍省去举发。
雪茹对内侍省的人说,当日那加了水银与硫石的脂粉,并非宫中之物,是裴皇后从外头得来的,雪茹在鲁国公的那几年,知道国公府的采买之事,都是由裴英时与裴府的赵管家负责,既然香扇不认,不如审问审问他们。
内侍省的人一听也甚是有理,于是将此事告知了元淮,元淮吩咐御史台与内侍省内外两处一同审理此事,终于,那裴府的赵管家,受不住刑,才松口招认,当日那掺了水银与硫石的脂粉是赵管家从群贤坊的胡商手中买来的,又经由裴皇后身边的重晓,带入了宫中。
裴英时的一个手下也熬不过刑,也认下了此事,和赵管家的说辞一致。那手下还说,当日也是他悄悄潜入雍王府,买通了雍王府的下人,偷来了金锞子,交给了往来于衍庆宫与国公府的太监,预备着将此事栽赃到
尽管香扇还不肯招认,可是有了雪茹、赵管家和裴英时的手下,这三处证词也足以坐实了此事就是裴皇后所为。
唐近甫也知晓了此事,不等内侍省的人将此事的审问结果呈报元淮,唐近甫先到了金鸳阁来,将此事告知了唐简卉。
唐简卉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这些年在宫里,可一刻都不曾闲着,做的功业多着呢,这才几桩啊,保不定还有不少更大的呢。”
“那依德妃娘娘的意思……”唐近甫问道。
“既然香扇咬死不认,这前前后后伺候过裴皇后的宫女、宫婢、太监不在少数,不如都一块寻了出来,说不准会有更大的收获呢。”唐简卉说道。
“陛下容禀,”雪茹说道,“奴婢当日既不敢回去伺候公主,也不敢留在宫中,甘缚已经下落不明,奴婢也担心被奸人所害,可是宫门看守甚严,奴婢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逃得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