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元淮又在先帝的灵前说道,“先帝啊,祖先啊,儿臣不孝,如今要舍下先帝与祖宗之灵而去了,请先帝与列祖列宗放心,来日,朕一定会杀灭叛军、收复失地,到了那一日,再亲自到皇陵谢罪,举行笼中盛大的安魂法事,以安先帝与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元淮在先帝的灵前行三跪九叩之礼,看外面兵马整齐,数千名禁军将士严阵以待,于是下令道,“启程,前往仙人关!”
“陛下,不能啊!”唐简卉从后殿跑了过来,跪在元淮的面前,“咱们的倜儿和俨儿还宫里呢,您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去了啊,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您让臣妾可怎么活呢?”
“快将贵妃搀扶起来。”元淮对一旁的文笏和淼萍吩咐道,又好生对唐简卉说,“朕并非是要舍下两个皇儿、自去逃命,只是若再不启程,莫说是两个皇儿,连你我都要陷于贼手,到时候咱们的大黎江山就到了无可挽回之地了!”
“可是,陛下,此次一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请陛下恩准臣妾就在皇陵,被叛贼俘虏,只要让臣妾再见两个皇儿一面,莫说是受辱,即便是让臣妾一死,臣妾也心甘情愿!”唐简卉哭着拉着元淮的胳膊说道。
“陛下!”伍靖川看元淮有些犹豫,上前说道,“若是再不动身,天就黑了,到时候山路难行,恐有变故!若是耽搁到明天一早,等叛军的兵马一到,届时即便想走,也难了!”
“请父皇启程!”雍王常佑与赵王常佰都齐声说道。
“请陛下启程!”跟着元淮一道前来皇陵的宗室与臣子们都跪地说道。
“贵妃,如今江山危亡之际,你身为贵妃,应该以大局为重,实在不该被私情所牵绊,朕相信,有历朝先祖与先帝的庇佑,两个皇儿定会相安无事的。”元淮说道。
“是啊,贵妃娘娘,您还是听从陛下之意吧!”瑾妃也劝道。
“贵妃娘娘若是陷于贼手,只怕会生不如死,高氏乃含怨的狠毒之人,她又哪里会让娘娘去见两个皇子?娘娘岂不是白白搭上了自己,倒是让高氏称心如意,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祯妃也劝说道。
“祯妃说的甚是有理,”元淮说道,“走吧,天色渐渐的暗了,咱们还是早些启程吧。”
就这样,一行人在赵王常佰、伍靖川、易峣全的护送下,往西北方向的仙人关去了,好在仙人关的将领是延昌武人的后裔——张平皓,不曾被叛军招降,看元淮的圣驾到此,连忙出关去迎接,将元淮等人迎入了仙人关中暂住。
元淮又吩咐张平皓,“这仙人关也并非久留之地,等叛军到了皇陵,若是这些贼子扑了空,一定会恼羞成怒,在四处布下天罗地网搜捕,朕希望张将军能答应朕三件事。”
“陛下有命,末将莫敢不从!莫说是三件事,哪怕是三百件,末将上刀山、下火海,也鼎力而为、在所不辞!”
“好,好,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朕今日看着你,就像是看着当日与朕一同出生入死的张舜为张将军,若是张将军仍在,朕也不会狼狈至此!”元淮说着,眼中噙着一股热泪。
张平皎、伍靖川、易峣全、常佑、常佰、汤哲庸、王福柏等人也无不落泪。
“这第一件事,便是请张将军下严令,仙人关上下,若是有人敢泄露朕一行人的行踪,当以军法论处!朕一路至此,沿途并无人知晓,如此,叛军一时半刻并不知晓朕已经到了仙人关,也还可为咱们拖延些时日。”
“是,末将谨遵陛下口谕。”张平皓说道。
“这第二件,便是请将军,即刻派人给驻守在姑臧的右武卫将军张平皎去信,让他率领右武卫大军前来护驾,再让他告知姑臧城中的西凉与月孙使节,请西凉王与月孙王出兵支援。”元淮吩咐道。
“父皇!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月孙与西凉知道了渤海叛乱、京城沦陷之事?若是月孙与西凉别有居心,有心与叛军勾结,咱们岂不是腹背受敌了!”赵王常佑说道。
“二弟多虑了,不会有这样的事!”常佑嗔怪地说道。
“再者,如今西凉倒也罢了,月孙进来与北桓那边鬼鬼祟祟的,暗中早就勾连在一起,即便是西凉与月孙顾念着与咱们皇室的姻亲,不便出兵支援叛军,可是北桓狼子野心多年,一直对咱们大黎虎视眈眈,若是渤海叛乱之事被北桓知晓,这北桓人只怕按捺不住,不日就会起兵入侵我北国边境,如此岂不是乱上加乱,渤海叛军未除,咱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常佰说道。
“北桓那边?他们知道了更好,朕,还就怕他们不知道呢。”元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