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卉躺在元淮的怀中,轻声说道,“若不是当日陛下为了让臣妾母子在宫中舒坦一些,任用臣妾的义父家族——晋阳唐氏出身的人出仕为官,这些唐氏出身的子弟竟然背着陛下与臣妾,在州郡之上做了许多的不法之事,才让高氏作乱之时,看到了可乘之机,连陛下与臣妾也受到了他们的连累,陛下今日又何至于看臣子的脸色呢?说起来还不都是臣妾的过错吗?”
“诶~连朕都不曾苛责爱妃,爱妃何必将这样的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元淮轻轻抚摸着唐简卉的肩膀说道,“再说了,当日之事,是高氏逆贼蓄谋已久,与爱妃无关,爱妃不必自责。”
“可是臣妾心中始终不安。”唐简卉说道。
“爱妃不必如此,”元淮说道,“唐仲允、唐近甫、唐氏出身的州官等人都死在了叛军手中,爱妃也只是唐仲允的义女,并非亲生女儿,朕知道爱妃的心性,也知道此事与爱妃无关,今后不会有人将他们所做的不法之事,怪罪到爱妃头上的,若是谁敢起这个头,朕第一个不放过他。”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母子也就放心了。”唐简卉也趁机将此事与元淮掰扯清楚。
她心中明白,元淮从前也因为此事埋怨过她,若是没有埋怨,元淮在益州之时、在洛阳之时、回到京城后的几个月,又怎么会那般冷落她?
可是,那时候的她除了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一点行差踏错的地方,她只好在元淮与诸葛忆荪的身边如履薄冰地过日子,明哲保身,否则她定会和那些被叛军所杀的唐氏子弟一样,沦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而如今的情势就不同了。
自从元淮回京之后,皇权旁落,新的权臣尉迟贞气焰不可一世,尉迟贞仗着自己立下的收复京城之功,甚至一度凌驾在了元淮的头上。
元淮为了平衡尉迟贞的势力,也暗中支持皇后诸葛忆荪,让诸葛忆荪与尉迟贞在朝中、军中斗法,元淮和诸葛忆荪为了对付一个尉迟贞都已经无从分身,早就已经将当日唐氏的结党营私淡忘得差不多了。
再说了,如今看来,当日唐氏外戚的所作所为,和唐氏之前的崔氏、裴氏,还有唐氏之后的高氏、尉迟氏、诸葛氏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算不了什么。
唐氏也从来不像崔氏或尉迟氏的外戚这样,想要拥立皇子登上皇位,对元淮构成切实的威胁,唐氏从来不曾想过这一点,唐氏太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也配不上这样的野心,唐氏所想的,从来都是侍奉好元淮,让元淮分一点恩宠给他们,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尉迟贞与诸葛忆荪在朝中、军中、后宫之中接连斗法,元淮虽然站在诸葛忆荪的这一边,可是,诸葛忆荪忙于前朝与后宫之事,只能给元淮权力平衡上的帮助,却不能给元淮心灵上的抚慰,后宫嫔妃又大多死于高氏之乱,此时,元淮正是内心空虚、需要人抚慰陪伴的时候,因此唐简卉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见元淮,也趁此机会说了这样的话,与元淮就从前的唐氏之事达成了和解。
唐简卉听元淮不曾因为先前的事怪罪于她,又紧接着说道,“陛下,后宫向来是母以子贵,惠妃姐姐是太子之母,可是臣妾如今忝居贵妃之位,位份在惠妃姐姐之上,臣妾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呢?俗语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臣妾想想实在后怕,请求将陛下将臣妾降位,臣妾不在意位份高低,只求能陪伴陛下、看守着两个孩儿长大就有心满意足了。”
“在朕的心里,贵妃这个位子,”元淮说着,将手伸进了唐简卉的怀中,“除了爱妃,没有人能配得上,爱妃伺候朕一向恭顺温婉,又为朕接连诞下了三位皇子,这样大的功劳,怎么配得上小小的贵妃之位?”
“臣妾这算什么功劳,”唐简卉说着,将脸颊轻轻靠在了元淮的胳膊上,“皇后娘娘所立下的,才是不世之功呢。”
元淮听了,心里便有些不自在,将下巴轻轻抵着唐简卉的额头,左右轻轻摸索着,“皇后是皇后,爱妃的功劳也不小嘛,爱妃若是觉得功劳不够,朕今夜就再给爱妃一个立功的机会。”
唐简卉莞尔一笑,“陛下既然说了,臣妾遵从圣旨便是。”
说着,唐简卉将身上的钗环臂钏一一取下,褪去了衣衫,只披着一件纺纱披帛,将一旁的火烛吹灭,与元淮纵情取乐于床笫之间。
此后几日,唐简卉几乎是寸步不离地侍奉在元淮的身边,亲自为元淮沐浴、冠发、侍奉汤药,让外人看来,都以为元淮又像从前那般宠爱唐简卉,甚至以为元淮将唐简卉当成了比诸葛忆荪更值得信任的女人。
尉迟贞也知道了唐简卉再得盛宠的消息,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对亲近之人说道,“好啊,好一个贵妃娘娘,宫里只要有她在,就不愁陛下有疏远了皇后的那一天,到时候,咱们再要对付皇后,可就容易得多了。”
唐简卉躺在元淮的怀中,轻声说道,“若不是当日陛下为了让臣妾母子在宫中舒坦一些,任用臣妾的义父家族——晋阳唐氏出身的人出仕为官,这些唐氏出身的子弟竟然背着陛下与臣妾,在州郡之上做了许多的不法之事,才让高氏作乱之时,看到了可乘之机,连陛下与臣妾也受到了他们的连累,陛下今日又何至于看臣子的脸色呢?说起来还不都是臣妾的过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