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双鲤伏在太子的身边睡着了,伺候的宫女盈儿悄悄走近,一看二人都睡着了,便走到太子与双鲤的一旁,仔细看了看二人是否熟睡,还轻轻唤了两声。
太子仍旧昏睡不醒,可是双鲤睡觉极轻,察觉到身边有人,和从前与太子、嵩儿一同玩耍装睡一样,双鲤还假意睡在太子的一旁。
双鲤还当是与宫女们在做游戏,谁知道盈儿看四下无人,太子与双鲤又睡熟了,竟然走到桌旁,将一包粉末从腰间悄悄取出,掺入了太子 午睡后要饮用的醒神汤之中。
这一幕恰好被双鲤看在眼中。
双鲤那时候就觉得这盈儿有些古怪,于是每每是盈儿当值之时,双鲤守在太子的身边都会假寐,让盈儿放松警惕,每次当值,盈儿都会在太子的饮食中加入一点微黄粉末,十分古怪的样子。
有一回,双鲤入夜后,刚要回房去歇息,因为想起那一日是她母亲的生日,除了她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了,双鲤看着天上的月色甚好,就从房间里拿出了几样她素日爱吃的点心,走到她母亲从前的住处的屋子后头,将点心摆到一旁,抬头看着月亮,那清亮的月光,就像她母亲的面容一样。
双鲤含着泪,刚要对着月亮,和天上的母亲说话,就听到不远处的回廊下,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双鲤对这一片的房屋地形最是熟悉,脚步又轻,悄悄背着二人,绕到了回廊的后头,听着那二人说话。
刚听了一会儿,双鲤听到那声音甚是熟悉,一个像是东宫的女官——念离姑姑,另一个人就是盈儿。
双鲤偷偷听着,念离与盈儿说话,只听念离吩咐道,“这是新的药粉,快好生收起来,莫要让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人知道。”
“是。”盈儿说,“只是姑姑,奴婢担心,太子的病情一直不见好,万一太医院的人查到奴婢的头上该如何是好?”
“你胡说什么!”念离斥责道,“太医院的人?太医院的人就是咱们的人,这药粉就是从太医院取来的,他们又怎么会出卖自己人呢?”
“是,奴婢知道了。”盈儿说道,“奴婢伺候惠娘娘与太子已经两年了,看着太子殿下这样受苦,心中也实在有些不忍心啊。”
“无妨,太医说了,这麻黄与牵牛子的毒性甚微,只是让太子殿下腹痛罢了,不会伤及根本,大人说了,”念离看了看左右说道,“太子殿下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与满朝文武对太子殿下心生同情,咱们才除掉威胁太子殿下的皇后与八皇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太子殿下尽忠,不必担心旁的。”
“是,听姑姑这样说,奴婢就放心了,”盈儿说道,“奴婢按照姑姑的吩咐,每隔几日都会将这药粉掺在太子殿下的饮食之中,并无一人察觉。”
“很好,这麻黄与牵牛子有些微微发苦,一定要做的小心谨慎一些,若是让人发现了,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念离嘱咐道。
“是,姑姑放心,奴婢做事一向有分寸,若是太子殿下察觉了汤水中的口味,奴婢都会安慰太子,说是太子殿下饮用汤药所致,太子殿下也不曾生疑,”盈儿说道,“只是,奴婢的事,姑姑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奴婢?”
“你放心,此事一成,我就会安排你离宫,与你的孩儿相会的。”念离说道。
“多谢姑姑,奴婢所仰仗的就只有姑姑一人了。”盈儿说道。
“夜深了,快回去歇息吧,用不了几日,此事就成了。”念离说道。
说着,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渐缩短,直至消失,双鲤侧身一看,二人已经走远了。
她们走后,双鲤暗暗地说道,“原来是她们?原来是他们!听她们这意思,皇后娘娘与八皇子有危险。”
一阵夜云飘过,将清朗的月光遮掩了起来,双鲤抬头看着那依稀朦胧的月色,在心中问道,“母亲,女儿该怎么做?皇后娘娘对我们有恩,难道我们真要看着有人陷害皇后娘娘置之不理吗?不,我不能这样视若无睹。”
双鲤轻轻将手拿了出来,看看常修紧闭的双眼说道,”母亲曾经说过,一个皇子一旦成为了太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小女不舍得让您身在如此险境之中,小女多想回到当初在洛园行宫的时候,您是无忧无虑的燕王殿下,小女是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傅姆的女儿,我们仍旧和从前那样,去捉兔子、去网鸟、去放鹰、去射麂子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