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朗?”诸葛忆荪问道。
“是,”惠妃说道,“臣妾请皇后娘娘明察,臣妾的父兄叔伯之罪确凿无误,只是父兄叔伯在外为非作歹之时,尉迟朗一直留在商洛,不曾参与尉迟氏的种种暴行,若是尉迟朗果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劳娘娘动手,臣妾就先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绝无怨言!”
“中书侍郎呈给陛下与本宫的奏疏之中,好像也甚少提到过尉迟朗之罪,”诸葛忆荪说道。
“臣妾不瞒皇后娘娘,”惠妃说道,“臣妾与尉迟腾、尉迟朋、尉迟朗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兄弟,尤其是尉迟朗,是臣妾最年幼的弟弟,臣妾的母亲去得早,弟弟体弱多病,父亲又常年领兵在外,是臣妾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他的品性最为了解,请娘娘明察,饶臣妾的弟弟一条贱命吧!”惠妃说着,又给诸葛忆荪磕了一个头。
“姐姐快起来吧,”诸葛忆荪上前去将惠妃搀扶了起来,好生对惠妃说道,“姐姐放心,尉迟氏之罪虽然已经惹得民怨滔天,可我也不曾想过,要过分连坐珠帘,从裴氏弄权,再到高氏作乱,京城流的血实在太多了,不宜再大兴刑狱,我想过了,有罪者领罚,无罪者轻恕,若是姐姐的幼弟果然无罪,定会从轻发落的,只是他到底是尉迟家的人,这个节骨眼上,难免要受些罪的。”
“是,臣妾明白,有娘娘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惠妃说道。
“夜深了,姐姐早些安置为是,我也先告辞了。”诸葛忆荪说道。
“是,臣妾恭送皇后娘娘。”惠妃行礼道。
诸葛忆荪回到了坤仪宫,站在宫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夜空中皎皎的月色,对一旁的甘缪说道,“月色如霜,正是凯旋之时。”
“是啊,再过几日,将士们就要凯旋回京了,乱了这些时日,终于都尘埃落定了。”甘缪说道。
“我想,不必再耽搁了,”诸葛忆荪说道,“如今京中,因为尉迟氏的暴行惹得民怨沸腾,虽然这百姓的怨气是冲着尉迟贞来的,可是难保不会有人看陛下卧病、太子年幼,利用这民怨趁机生事,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