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笳引着彭城王妃走了进来,彭城王妃远远地请安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王妃免礼吧,赐座。”诸葛忆荪说道。
“妾身多谢皇后娘娘,”
“自打太皇太后薨逝以后,王妃就甚少入宫请安了,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陪本宫说话啊?”
彭城王妃抬头看了诸葛忆荪一眼,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皇后娘娘救命,臣妾母家遭此大难,一家老小尽数被囚于大狱之中,请皇后娘娘开恩,饶恕臣妾母家的兄长与姐姐吧。”
“王妃这话怎么说?下旨将庆国公府一家,还有庆国公的姻亲之家关入刑部大牢的,是陛下,王妃为何不去求陛下?反而舍近求远,来求本宫呢?”
“娘娘明鉴,正如娘娘方才所言,陛下已经拿定了主意,要严惩妾身母家,妾身又岂敢去求陛下开恩?妾身也是慕容氏之女,若是出言不逊,得罪了陛下,只怕不光妾身,连王爷和妾身的儿女也会受到牵连,而皇后娘娘一向宽和,如今又协助陛下、执掌朝政,娘娘一言,胜过妾身百句,因此只求娘娘开恩罢了。”
“王妃的意思,本宫听明白了,”诸葛忆荪含笑说道,“王妃是想让本宫去陛下面前,替庆国公一家求情?”
“是,求娘娘开恩,”彭城王妃跪在地上恳求道,“东宫椒光台纵火一案,娘娘是最清楚的,乃霖川公主一人所为,我母家兄长一概不知,并不曾参与这等罪大恶极之事,还请娘娘开恩,宽宥我兄长与姐姐的株连之祸吧!”
“王妃今日的来意,本宫明白了,只是王妃也要体谅本宫的难处啊。”
“娘娘指的是……”
“王妃平日里住在京城之中,想必耳边也没少听一些风言风语吧,”诸葛忆荪冷冷地说道,“人人都说,东宫的那把火,是本宫放的。”
“臣妾……这样的无稽之谈,臣妾即便是听过,也不曾放在心上,娘娘待太子何等慈善,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是京城中的市井小民妄加猜测议论罢了。”
“诶~虽是市井之言,可是三人成虎、流言可畏啊!若是民心被这流言所裹挟,儒生们看我以皇后之身,置喙朝政,早就对我多有不满,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让这群儒生利用民心,对我发难,这无稽之言也能变成杀身之祸啊!就连我这皇后也免不了受其所害。”诸葛忆荪说道,“如今,好不容易查出了真凶、让流言逐渐消散,若是我再替真凶的家眷去求情,那已经消沉的流言,岂不是要死灰复燃?再度将我牵扯入这是非之中吗?”
“娘娘说的,妾身……”
“王妃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啊。”
“妾身明白,只是妾身的兄长姐姐实在无辜,请娘娘不看在妾身的面子上,看在亡父的面子上,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求娘娘救救妾身一家吧,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将妾身的二哥哥处斩,二哥哥的性子妾身是最明白不过的,妾身愿为二哥哥作保,此事与他绝无干系,请娘娘救妾身的兄长一命!”彭城王妃不住地磕头说道。
“快,灵笳,惜蓬,快将王妃搀扶起来。”
“若是娘娘不肯大义援手,妾身甘愿长跪。”
诸葛忆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有哥哥,我的哥哥从小就待我极好,当年的长杨宫宴之上,本宫曾执弓射双鹰,那本领便是我的哥哥交给我的,当年我的哥哥,惨死在崔氏的手中,一想到此处,我便痛彻心扉,不能自已。因此,王妃与你兄长之间的情谊,我不是不明白。”
彭城王妃听着,也落下了泪来。
“方才王妃既然提到了庆国公与彭城王,庆国公是太皇太后跟前的旧人,辅佐过世宗皇帝、先帝与当今陛下,即便是陛下不记得了,本宫还记得。彭城王当日奉旨巡查黔州与宁夔之地,正是我们母子被贬黜落难之时,王爷替我们母子料理奸佞、厚待我们母子的这份心,本宫也还记得。一刻都不曾忘怀。”
彭城王妃听着,眼神中冉冉升起一线希望,“妾身今日迫不得已,对娘娘说了不敬之语,恳请娘娘念在先父与家夫的份上,施救于妾身母家,若是娘娘能救回妾身兄长与姐姐,妾身愿结草衔环,以报娘娘海恩。”
“本宫可以救庆国公于水火,本宫也有意施救庆国公府,并非只是王妃今日跪请,当日本宫就想劝谏陛下,莫要大兴株连,不过本宫之所以没有劝谏陛下,是因为心中有两层顾虑。”诸葛忆荪说道。
“何等顾虑?娘娘请讲,若是娘娘不嫌弃妾身粗陋,妾身愿意为娘娘分忧。”彭城王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这第一层顾虑,方才我已经告知王妃了,至于这第二层,是因为太子。”诸葛忆荪说道。
彭城王妃一听,心中一惊,暗暗想道,难道皇后当真要对太子下手吗?
灵笳引着彭城王妃走了进来,彭城王妃远远地请安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