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诸葛忆荪便在乾阳宫正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宣布,改元“颐承”,因皇位未定,自己以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暂代朝政。
右仆射吕延熹听了,出面问道,“太后暂代朝政,微臣并无异议,只是国始终不能无君,还请太后早定皇位人选,以安社稷。”
诸葛忆荪神情淡然地说道,“右仆射的意思,哀家明白,可不久前废主恒山王的前车之鉴,众卿也都看在眼里,这皇位人选,非同小可,岂可草率仓促?若是再冒出一个恒山王来,咱们这大黎江山,经不经得这样三番两次地翻腾?因此为了社稷安定,兹事体大,需慎重择选考量,不必急于一时。”
吕延熹看诸葛忆荪的心意坚决,虽然心中不快,可也不敢再反驳什么。
诸葛忆荪又说道,“哀家去岁巡幸雪川,一路上没少目睹百姓疾苦,原来朝廷的政令,许多州郡上的官吏如此视若罔闻,哀家实在痛心疾首,只靠御史台与吏部两处监察州郡之官可见还远远不足,这御史台与吏部的监察之人每次去州郡上巡查民情,都声势浩大、敲锣打鼓的,如此打草惊蛇,又能查到什么实情呢?”
“太后所言甚是,”御史大夫黄文寿出面说道,“微臣也认为此事不妥,因此想谏言太后,不如除了明察御史,御史台也额外设立暗访御史一职,也好弥补不足。”
吕延熹给一旁的吏部尚书使了个颜色,吏部尚书上前说道,“太后,微臣以为此举不妥,黄大夫的初心不错,可微臣担心的是,如此一来,御史台便有了暗中监察百官之权,那又有何人能来制衡御史台呢?御史台一旦坐大,凌驾于百官之上,百官不安,难以为政,这还是后话,怕的是百官为了保住官爵,贿赂御史台之事也定会层出不穷,暗访的御史本就行踪不定,若是有了贿赂之事,太后与朝廷定会更难查知,长此以往,有人借此钻了空子,而自肥其身,只怕比起如今阳奉阴违的州郡之官,有过之而无不及,请太后三思!”
“二位卿家的话都在理,哀家也认为,御史台设立暗访御史一事的确不急于一时,只是哀家沿途目睹州郡之官不遵循朝廷政令、苛待百姓、罪行累累,实在可恶!而吏部与御史台都不能察觉这些州官之罪,也有玩忽职守之处!”诸葛忆荪面带怒色地说道。
“臣等知道。”吏部尚书上官懋与御史大夫黄文寿都跪地说道。
“今日乃年后第一次大朝会,也是颐承元年的第一次大朝会,哀家也不想大动干戈,追究你们二人之过,起来吧。”诸葛忆荪说道。
“谢太后。”
“只是州官之害,不可就此轻言放过。”诸葛忆荪说道。
“是,”众臣纷纷答应着。
“要培育一批暗访御史,实在是耗时耗力,等这些暗访御史足以胜任了,还不知道要等不到猴年马月,哀家等不起,大黎州郡上的百姓们更等不起,因此哀家决定,新设立侦访台,取侦查暗访之意,用侦访台集结左右都护麾下的侦伏营、广饵营、猎虎营、探心营、侦伏处、广饵处之力,与御史台共同督查州郡之官,侦伏营等处身经百战,定能替哀家与百姓革除不乏州官之害。”
“可是太后,这侦伏营等处,一向在地方上剿除匪患,如何能用这等对付山匪之人,也来侦查州郡官员呢?”上官懋说道。
“有何不能?不法州官之害,猛于山匪百倍,况且侦伏营、侦伏处的人对付山匪甚有成效,多亏了他们,来往的商贾才能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安心抵达大黎各处、专心行商,这也是左右都护与他们属下之人的功劳,正因如此,哀家才决定将侦伏营等处用在督查州郡之官上,众卿以为有何不妥吗?”诸葛忆荪说道。
“可是这……”上官懋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是太后,据微臣所知,侦伏营、广饵营的士兵多为女流之辈,若是您仿照御史台的官制,设立侦访台,让侦伏营、广饵营的女兵进入了侦访台,如此一来,她们岂不是成了朝廷命官?这似乎不合常理吧。”吕延熹说道。
“那依照右仆射所说,你认为哀家这个女人当政,合乎常理吗?”诸葛忆荪神色冷冽地看着吕延熹,
“太后,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右仆射觉得,哀家当政的晏康十年之中,所做之事、所施行的政令,比不上废主恒山王吗?”
“太后,微臣并非此意,请太后莫要冤屈了微臣……”
“哀家并未冤屈你,不过是在问你,你只要回答哀家便是。”诸葛忆荪说道。
新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诸葛忆荪便在乾阳宫正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宣布,改元“颐承”,因皇位未定,自己以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暂代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