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驿站住宿的地方,有一人影闪过,几处闪躲,就已经进了一处屋子。
宁溪一进屋,就闻到了很浓的药味,再看到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熟睡的人,这才放心地走过去,果然见他神色憔悴,嘴唇干得起皮。
宁溪叹了一口气,见桌上杯子已经没水了,走到一旁,见水壶也没有水,又回头看了看人,转身又出了去,隔了好一会,才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这里。
景明早已醒了好一会,此时见着一黑衣人,只是怀中抱着一个水壶,还没有注意到他醒来,自顾在一旁倒了水,拿着杯子走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醒了。
宁溪吓了一跳,手里杯中的水晃了晃,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互相看着,还是宁溪反应过来,实在是他太过憔悴,“喝些水。”
景明就着她的手喝了,还不够,宁溪便起身拿过水壶,给他倒了好几杯,这才好些。
“宁安侯?”景明并不傻。
宁溪见他认出来,该慌的也慌过,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为何来这里?不是不认识吗?”景明声音嘶哑,但还是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梁家人,难道想不到我是梁家嫡女吗?”这是宁溪在来之前就想好的借口。
这次轮到景明恍然大悟了,“你是那个·······那个梁家嫡女?你不是少将军吗?”
“对啊,如果不是梁家嫡女,你以为谁都能掌军,封宁安侯?”宁溪随着他的话唠着。
“那为何我对你很熟悉,”景明还是不解。
“我曾救过你,”宁溪道,“也常出入江湖,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也请景二公子保密。”
景明想了想,“你认识景一吗?”
宁溪点了点头,“当年也有他在,他人呢?”
景明应该是信了,笑了笑,“自到了这里,他就一直没现身,后来让他偷偷去送证据了。”
宁溪听了,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当时只找到了铎楠。”
“若早知道宁安侯在,就不让他回圣都了,”也许是生病,两人之间,倒难得安静说起了话,“你曾救过我,所以你是我梦中的那个江湖侠女?”
宁溪连忙让他打住,“就是听闻你因那个侠女而拒婚,才怕你缠着我,才懒得跟你相认,我们没有那么熟,就是我救了你的关系,而且你们景家双杰,可都是拒了梁家的婚。”
“那你今日来干吗?”景明抓住了重点。
“哎,不是害得你淋雨吗?最近又看你劳累,是个好官,又听封曲泠说,你无人照顾,所以就来了。”宁溪有问必答。
景明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闷闷地咳了好一会,
宁溪很是心疼,倒也没有着急走,又坐回了他身边。不知如何,想起了自己今日的心不在焉,想起了在府上来回的踱步,想起了自己终究还是来了这里,她知道,他现在在岭南,孤身一人,并无亲信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