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安却已经先一步进了抱厦,见王印梅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些,脸却比从前瘦了些,脂粉未施,鼻梁处点点雀斑,淡眉无着色,粉唇未点绛,显出一股可怜样。
“二爷……我……”王印梅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陈朝安心头一软,过去抱着她,拿着帕子给她拭泪。
“我不该拿孩子撒气,二爷就原谅我吧……让哥儿们还来‘毓铭院’玩吧。”王印梅抽抽噎噎说着。
陈朝安安慰道:“你别多想,我让孩子们去母亲那边吃饭玩耍,也是怕累到你,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儿呢,夜里睡不好,正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王印梅噙着泪只是摇头,“二爷,我不累,我想多跟大哥儿、琅哥儿在一处,我再不会打他们了。”
陈朝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大哥儿下了学多来陪陪你。”
王印梅听陈朝安只说了大哥儿,没提到琅哥儿,心里知道他对上次的事并没有完全释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陈朝安又说了几句软话哄得王印梅心里疏散了不少,才开口说起来意:“五月底卜知县的夫人办生辰宴,你准备一份生辰礼,到时候去贺一贺。”
王印梅心绪平复了不少,问道:“不知该送些什么好。”
陈朝安道:“卜知县膝下还没有子嗣,你找个有求子意头的物事送过去,肯定不为错。”
王印梅思量了一番,自己手里有一尊玉观音,水头和工艺都不错,只是送这个未免太过直白了些,只怕知县夫人看了难受。少不得要去外面再淘换一件可心的玩意。
“昀波馆”院里,赖美玉推了小丫头滴红一把,“快去‘毓铭院’门口守着,等会二爷出来了就请到咱们院里来。二爷要是不来,你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自从陈朝安上次在“昀波馆”发威,就把滴红吓到了,平日里见到陈朝安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赖美玉吩咐,滴红不敢不听,磨磨蹭蹭到了“毓铭院”门口的花园里,躲在一株山茶花下觑着陈朝安的影踪。
陈朝安跟王印梅说完事情,走出“毓铭院”,准备往“皎清苑”,刚到小花园的石径上,听到山茶花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院里进来什么小动物,走过去一瞧竟是个小丫头。
“你躲在这里弄什么鬼呢!”陈朝安板着脸问道。